她又不希望他解释。
她觉得自己从他眼睛里从他神情里看得出来,他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要说有没有变化,就是他说愿意来帮自己娘家搞双抢。
如果解释,他自然要说他们说了什么,他们以前怎样……
她不想知道,知道了就刻进了心里,往往别人说的和自己听的是两个故事。
她有点庆幸他什么都没有说,他还是他。
桂兰听说了他们在镇上吵架的事情,心里就敲了小鼓。别人问,她都说没有的事情,红兵打死都不会做那样没脸的事情。
可是人家闹上门了,总归是有点事情,人家老公再不济事,不会好好地给自己老婆脸上抹黑吧?
腊梅看着母亲的眼神,内心里有点恼怒,那眼神和脸色就是笃定了有那么回事,她回来的路上也遇见过。
“没有的事情,刘红英要离婚,她老公快要发疯了乱咬。红兵,我信得过的。”
桂兰看着女儿的脸,把话咽了下去。都说这样的事情,最容易蒙蔽的最后发现的都是老婆,她觉得腊梅就是这样的人,她喜欢红兵,她愿意相信他是好人。
“没有事情就好。”桂兰虽然心里愤愤不平,想着搅着他们吵架也没有好处,就是有个实质性事情,腊梅也泼辣不起来,拖着孩子离婚吗?
“以后多些心眼!”
腊梅岔开了话:“今天家里做什么?”
“昨天割了稻子,你爸和小四搬机子去了。”
“咦,小四哪里搬得动?”
“板车拉去的,现在田埂都加宽了,许多人家都请收割机了,有人犁田也是机器了,以后只要有钱,双抢不要出大力了。”
腊梅泡了茶,给奶奶倒了一大杯,然后拿了水瓶茶壶杯子去东坝大田里。桂兰得把衣服晒好,把晒谷场清理好,还得准备好中午的菜才去田里帮忙。
那块田比较远,和别的村接壤了,穿过整个村子还有大片田野,别人打招呼,眼睛都在她脸上溜着,好像她脸上隐隐约约长着什么。她知道,在背后,人家的脸上有怜悯和嘲笑,这样的她见多了。
那么,红兵的背后也是这样的眼神。
茶壶和水瓶一路滴着水,一滴滴在土地上,没了踪影,梅雨季节的水,也好像无影无形了。
父亲和小四在安装脱粒机,小四嘴里还嚼着稻草,对她笑着,腊梅把稻草拉掉了,轻轻说你又不是属牛的。父亲借了一个电机,正在鼓捣,站起来看看别家的,电源居然是两个挂钩搭在头顶路过的高压线。
“爸。”腊梅看着心惊。
“不碍事,你看,他们都这样做的,要是路近一点,我就借人家电了,这里太远了。没有这个,我们一天都做不完。”
父亲又问起腊梅家里的安排,说可以叫小四去帮着拔秧,小四不好意思笑笑说我去帮忙感觉是去蹭饭吃。
电机一开,机器里面铁滚子飞速翻滚起来,机器轰鸣,稻把一放上去,差点把人都带栽下去了,稻粒飞溅,很快就脱得干干净净的,进展很快。
不用脚踩,确实省力多了,三四个人就够了,一个人专门从里面把稻子挖出来,板车拖回去也省力。
“这路也修得好,这么远,以前一上午就挑几趟稻子回家都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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