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刃老师原玉:
那把黑煤擦亮的铁锹
文/水刃
我一直在躲 它的尖锐
那与黑煤共谋一生
消失的秘密 铁锹与煤演绎了怎样的故事?摩擦出多少痛、火花和热?当一切成为残月和残缺,独余斑驳,塌陷的岂止一座矿。
无法回避的斑驳
一次次与它
塌陷成一轮残月
点亮火花之前的洗礼
仿佛都在轮回
一个咒语
那把黑煤擦亮的铁锹
一直在搬运 我情感的巅峰
就要陷落于废弃的矿井
静铃音诗评:
诗人是敏感的。一把铁锹触动了诗人敏锐的神经,他想躲闪它的尖锐。那么,这是怎样一把铁锹呢?它的尖锐有什么特殊之处?诗人为什么对它及它的指涉既拒绝又无法拒绝,最后以文字记下自己与它的观照呢?
这是一把铲煤的铁锹。诗人见到了它。铁锹的主人和诗人是什么关系呢?是诗人自己?若不是,诗人是在什么场景下见到这把铁锹的?矿难?矿工退休?矿井封闭?诗人都没有交代。只有读到最后才能知道。
与这把铲煤的铁锹遭遇之后,它“一直”占据诗人脑海,挥之不去。煤和挖煤,这是普通工人的视域。这样一个背景下,那尖锐的,只是一把磨得锋利白光闪烁的铁锹吗?
铁锹与煤是怎样的关系?又隐喻什么?煤,这个工业革命的动力,它被填进熊熊燃烧的锅炉,被一张张火红的大口吞噬。铁锹把它们从地球之下掘出,铁锹把它们投进万劫不复。在这里铁锹是主动施为的,入侵令他锋利,却也令他消损。它与煤之间有怎样的对话、怎样的撞击和攻守?这些都是地心深处于黑暗中发生的秘密。有煤在,就有开采,铁锹就有战场。当矿井废弃了呢?当井口被填塞覆盖,秘密永远不会见天日。
而那把铁锹,因为煤尽而靠墙闲置,如老人无事可做,在屋檐下晒太阳。那铁锹此时是幽怨的吧。离开了煤的摩擦,它渐渐失去了生命力,锈迹是无法抵抗的,如肌肤上的老年斑。往昔不在,如月之有盈有亏。月亮盈亏可以循环,煤能再生吗?咒语是什么时候脱离喉结的?
月光适合回忆。夜色里这把铁锹在梦中搬运。它在回味曾经的亢奋。诗人是否也在回忆与之相同的过往呢?当他在铁锹与煤的隐喻中看到了人生,这把铁锹在诗人内心深处的触动和由之而起的共情,将诗人的情绪推到最高,之后就是退潮。
陷落。
这是一首写的非常含蓄的诗。铁锹的悲剧也是人的悲剧。但在最后两行,诗人发力了,“巅峰”在前,“陷落”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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