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走后,
我的心不会变凉。
想起你,
如同读到心爱的文字,
那般欢畅。
以上是俄罗斯诗人叶赛宁的《我记得》片段。
是的,关于你不分彼此推心置腹的珍贵记忆,关于你热心善良胜似哥哥的关怀备至,关于你真实诚恳待人接物的品格品性,关于你以心交心教导孩子们的方式方法,我都会记得。
你是13班班主任,我是13班语文老师。就这样,我们因为工作,因为一群孩子而结缘。我们初识是在开学大会,当时你坐我旁边低头看手机。我哪里知道,那时百无聊赖的你,是在怎样的压力与纠结中答应接下13班。而那一声无奈的答应,又将预示着今后你要怎样风雨无阻地跨越两个县城奔波劳碌,是为生活,也是为责任。
几年前,学校曾尝试体育特长生教育教学改革,然而高考中几届体育班收获寥寥。是你的尽心、探索与执着,让一中的体育班终于有所突破。也是你的尽心、探索与执着,让13班这个最最普通的班级顽强而有特色,团结进取,善良可爱,热情仗义。早晨六点二十,你会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看着孩子们早读,陪伴便从那一刻开始,从黎明一个亲切的眼神开始,从一位班主任的责任心开始。但是,那样温情脉脉的陪伴与注视,对于你自己两岁的儿子而言,却是极度奢侈的。
大学毕业后我最终下定决心踏上故土。学生时代,我在一中的归属感大概是一间教室、一间宿舍。而刚入职时,却连一张办公桌都没有。于是认识不过两三天的你,积极张罗着我的位置,是你曾感同身受,也是你善良的本性使然。身体不舒服时晚自习你主动替我,值周查宿至11点时你坚持开车送我,教学频生挫败感时你也不断鼓励我,其他工作屡遭不顺时你又尽心安慰我。感恩有你,我开始学会不害怕,因为我知道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有时在想,究竟是怎样的幸运,让我遇到灵魂如此高尚的你?一年时间太过短暂,短暂得甚至来不及说一声感谢,你就已调离。你走了,留下了一大堆你听写过的课文单词公式,一群可爱的孩子,以及一个无助的我。我不忍心失去你这位哥哥一般的同事,但是我更不忍心看着你每周在彭阳与西吉间两三个小时疲惫不堪地奔波。所以在一个深夜,我泣不成声地帮你写工作调动申请,纵然千般无奈万般不舍,我也要竭尽所能帮助你尽快与家人团聚。
一年来一度习惯把你当做坚定的信念,也因为你而憧憬着未来灿烂的梦想。甚至曾有人断言说,你若不调离,我可能永远长不大。是的,你回去了,而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成大人的模样,坚强地站立在土地上呢?这辈子做你的同事,我真的没有做够。
身体瘦弱体重只有三十多公斤的我,在你走后终究没法接替13班,来完成你未竟的我们共同的心愿。高二刚开学,曹老师暂时接管,随后杨老师又临危受命。孩子们终于安稳,他们在新班主任的带领下正式进入高二,学习也逐渐步入正轨。运动会团体冠军,诗文合诵第一,“努力是冠军的另一个名字”,是的,杨老师的高二13班,努力没有尽头。同样,我也保证,我会继续做孩子们最亲的人,我对你的承诺,我对孩子们的陪伴,也将没有尽头。
高一生活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过去。或许,你和孩子们的相遇,不是用来错过的。调离两个月后,感谢你又回来看我们。进门时掌声雷动,出门后孩子们齐齐凭栏垂泪深情注目。但我知道,你对他们的情和意,那样的欢迎与欢送还是显得太过单薄。晚饭后你把我送到学校,校园的夜幕下又调转车头缓缓离去。那一刻,除了滚烫的眼泪,我的目送是真挚而复杂的。“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我似乎已没有太多的勇气询问一声“归不归”,但我和孩子们,和一中的同事们,都在等待你再次归来。
我也渐渐懂得所有人来到自己的生命中,自有他特别的意义。而你的意义,大概就是教会我君子人格的具体含义,也教会我师者风范的全部意义。所以,我会将你永远刻在我的记忆深处,我会永远铭记你这位在我生命中留下重要一笔的人,我也会把关于你的回忆变成一种力量,伴随着这种力量,学会强大到足够面对生活,学会勇敢地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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