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今晚除了备课，啥也没干！”我在办公桌前感叹。
“你看上去没做什么，但你今天其实做了很多，且是不能用量算的。”数学老师说，她总能适时肯定我，然而我就很有动力往前冲了。
“比如说你今天巡了两次堂，把学生拉出去谈，学生居然会有变化，我之前就觉得那孩子说不通，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没想到他能顺着你的话。”
“告诉你我怎么跟他说的。首先我跟他说，‘老师找你谈心三次，每谈一次你不仅没有改变，还变本加厉，更猖狂了。你知道老师的感受吗？’”孩子眼神茫然，我继续道，“就像卯足力气去为一个气球充气，可怎么也充不上，因为这气球本身就有个洞，它源源不断地漏气，你叫老师怎么办呢？”
孩子若有所思。
我趁热打铁，“假如你是我，尽力去充气，可气球还是漏气了，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你心情会怎么样？”
他抿着嘴角，眼睛似闪过什么又似什么都没想。但我知道，不能帮他答，我必须有足够的耐心，等他回应我。
“会难受。”他终于说了这么一句。
像是从严密的城墙撬开一条缝，我很欣喜，“将心比心，你也知道老师会难受。那假设一下，如果很多次都这么难受，老师有没有可能放弃吹气球？”
“有。”他答得肯定，又有些失落。
“那你希望老师放弃吗？”
“不希望。”
“对啊，你不希望老师放弃，那老师充气的时候，你应该做什么？”
“让老师吹进去，还有把漏洞补上。”
“对啦，之前你曾经说过，希望老师看到你，可要看的应该是闪光点啊，你一次比一次恶劣，老师只能看到你的漏气点，这种‘看到’是你想要的吗？”
“不想。”他答道。
彼时我和他都在高楼，我拉他去看楼下的一棵树，叶子嫩绿，丛丛簇簇，恍若绿云堆满枝头，一派春的气息。
“你观察过这棵树吗？”我问他。
他摇头。
我继续讲：“前几天，还是灰褐色的光秃秃的树丫，不过几天，抽枝长叶，绿成如今的生机勃勃。你也是一样的，现在的你，就像那光秃的树枝，需要经过阳光雨露的滋润，才能绿得生机勃勃，让人一见心喜。你想要做干树还是有生机的这棵？”
他指了指楼下碧幽幽的树，我明白了他的回答。
“那你就得做出改变不是，不能总是光秃秃啊。要学着吸收阳光雨露——比如老师的劝解，努力长成生机勃勃的样子，对吧？”
他终于点了点头，我让他答应我三件事：一、不准再欺负同学；二、课堂不说话；三、做笔记，跟上老师的节奏。
“能做到吗？”我问。
“能！”他说得斩钉截铁。
“那接下来我就重点考察这几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前几天的树
如今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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