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来访,带了只榴莲。
妈妈捂着鼻子悄悄跟我抱怨,“家里臭味才消,又搞一个来哒。”末了加一个拖长的“嗯——”字,表示极度不满。
我笑。
前段时间侄女梅子网购了个榴莲,我不在家,只侄女和我嫂子吃这玩意儿。
我妈妈说,吃到最后,没得法了,梅子说,“婆婆,你帮忙吃点唦,你帮忙吃点唦……”(在湖北老家,我们把“奶奶””称作“婆婆”。)
哈哈。
想起我一个朋友,之前不爱吃榴莲,医生建议她多吃,她现在一口气可以干掉一整个!
家里又摆了恶臭的“刺猬”,妈妈让我快点处理掉。
给嫂子发了信息,让她回家吃榴莲,她说“明回”。
“等你回来了,进行开榴莲仪式。”
五一放假,哥哥嫂子回来,终于到了榴莲开剖时机。
看榴莲前,我搬了张桌子到室外下风处,免得臭到家里两个不爱榴莲的。
榴莲的尖角处绑了一根塑料绳,把这绳子割断,榴莲裂开,轻轻一掰,榴莲就分成几瓣。
一团团的果肉,乳白中略带黄色,饱满敦实。
咬开外面一层“奶皮”,牙齿就陷进软糯黏稠的果肉中,顺滑细腻,像奶油蛋糕兑了葡萄酒,又有点儿杏仁的味道。
据说郁达夫在《南洋游记》里写过:“榴莲有如臭乳酪于洋葱混合的臭气,又有类似松节油的香味,真是又臭又香又好吃!”在国内,泰国榴莲更多,既然是南洋游记,郁达夫说的应该是马来西亚榴莲,很多人说马来西亚的榴莲更美味,那边榴莲成熟时要在树下挂上网子,估计是怕掉下来砸坏地球。
问妈妈吃不吃,妈妈不吃。
问哥哥吃不吃,哥哥不吃。
只我和嫂子,一人端着一只盘子饕餮。
哥哥地头盯着手机,嫂子像哄孩子一样,“你尝一下,跟松子的味道一样的。”——松子是我哥哥的最爱。
“不吃!”哥哥干脆利落。
剩下的榴莲,我用盘子装了,拿保鲜袋裹了两层放进冰箱,免得妈妈抱怨——之前冰箱里一股榴莲味儿,用柚子皮刚祛干净了。
妈妈说,“这个榴莲还好,没那么臭。那段时间,屋里来了人就问,‘您家这是什么味儿啊?’我只说,‘消了毒的。’ ”
榴莲就是这么有个性,厌之者恨其臭不可闻,爱之者叹其香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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