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牟卢专威逞凶顽 成汤伐桀灭昆吾

             第五章：牟卢专威逞凶顽  成汤伐桀灭昆吾

    昔有昆吾之国，兴于夏太康之时，族崇昆虫，是以图腾，顾名昆吾。善制陶、琢玉、铸鼎，繁盛一时，霸于夏，是谓雄伯。有君牟卢，专威逞凶，自恃兵强，助桀伐十二诸侯，恣意嗜杀，天下遂纷纷乱矣。

    牟卢助桀虐，诸侯人人自恐，有遣大夫湟里且告之曰：“寡君闻之，恃德者昌，恃刀者亡。昔夏之有德，天下宗之，非有征伐之威也。君以大国而行其德，天下孰敢不从？若以势力行之，孰能不叛？愿修德抚民，好自而为之！”牟卢怒，灭其国，宣之罪，言，“顺吾者昌，逆吾者亡！吾为夏君安天下也！”诸侯自此怨怒益甚。

    黄河下游有部落曰商，首领名示癸，其子履，号成汤，仁爱淳厚，德布四方。一日，游猎郊野，见农夫张罟网而捕飞鸟，东南西北四面皆张之。祝曰：“从天堕者，从地出者，从四方来者，皆入吾网。”汤曰：“嘻！尽之矣。非桀其熟为此也？”汤收其三面，置其一面，更教祝曰：“昔蛛蝥作网罟，今之人学纾。欲左者左，欲右者右，欲高者高，欲下者下，吾取其犯命者。”诸侯闻之曰：“网开三面，德及禽兽，唯汤能之。”于是纷纷附之焉。

    闻报牟卢，大怒曰：“商子履何人？抵牾朝廷，笼络人心，企图不轨，吾当踏平中原，为夏王讨逆！”遂大起三军，南征讨商。

    忽一日，神人见梦示之，言：“尔为凶神，作乱天下，嗜杀成性，罪孽深重，岂不知天道有还乎？”牟卢嗤曰：“孰为天道？孰为人道？恃霸道，方能安国治民，不强何以理天下？天道能乎？吾未闻也。”神人摇首叹息，曰：“汝赖佛祖转世为人，何执迷不悟也！大限将临，汝当好自为之！”牟卢猝然醒，汗湿衣襟。

    黎侯不得已附昆吾，只因黎国处商与昆吾之间，恐被牟卢灭之，暗与商相通。牟卢得知，顺道以伐。不日，兵临城下，黎国坚守不出，只待商之援兵。

    汤与伊尹谋曰，“桀以昆吾作爪牙，恃顽逞凶，诸侯惴惴，必先挫其爪，翦灭其羽翼，方得安天下矣。”伊尹曰：“不若绕道以行，以牟卢之弟己离为前导，大兵直指其国都，倍道而行，天降神兵，其军心必乱。”成汤曰，“此计深得吾心，可速行之。”

    商军昼伏夜行，倍道而驰，偷渡关梁，直抵昆吾南境国都。昆吾连年征伐，农事荒废，民无蜀黍，市集衰败，民无余财，降心已久，忽闻商军至矣，遂纷纷投之。昆吾军正久攻不下，卒闻国都已失，三军乃乱，兵卒抛甲弃戈而走。黎军趁势大进，出城追敌，牟卢引败兵南归，中途遇商军设伏，于乱军之中仓惶被擒。

    十二诸侯会盟于商，发檄，宣桀之罪以告天下，曰：“夏王灭德作威，荒淫骄恣，滥施征伐，忠言不信，擅杀贤臣，敷虐于万方百姓，令之苦不堪言。民率怠弗协，曰：‘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夏德若兹，荼毒天下，吾等顺天应时，伐之！”祝毕，斩牟卢之首以祭祀。乃征，放桀于鸣条。

    牟卢虽死，其怨不息，幽魂忿言，“胜王败寇，吾心不服！若有来世，必报此仇！”由是，引出乱殷商五百年之基业者帝辛也，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