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时,家中院落极大,庭中有大槐树,两人之围,常与吾弟及伙伴数人,嬉戏其下,每每围而逐之,乐趣多多。
每逢盛夏,枝叶繁茂自成绿阴如伞,父母多置饭于庭中,虽炎炎盛夏,却自有凉风徐来。家人团坐,食自家劳作之物,言身前之掌故,其乐融融不可言说。今,已近而立,恍惚间廿载过矣。
初夏时节,槐花盛开,满院飘香。花色洁白淡紫,花香如兰似桂,绿叶衬之,迎风垂摆,好不动人。儿时,不识情趣,只知口味极佳,往往攀高自取,亟入口牛嚼,芬芳之气满口,大呼满足。母亲往往使我弟兄二人多采撷,摘叶去梗,涂以面粉,或蒸或煮,皆是美味。以上两种,皆可算是我二人幼时初夏之味,每每回忆,仿佛二十载光阴似箭折回。
约六年前,大学五一假期,自济南归家,因人满车慢,归途尽时,星辰伴月,父亲驱车接我,入家门时已然午夜时分,母亲闻声出门,灯影人影,犬吠之声,顿觉温热垂泪。父母知知儿一日赶路,未能进食,特留晚饭于灶上,及归坐于中堂,见槐花饭犹自温热,胃口大开之际,更绝家居之温情。
今日,于厨房偶见槐花,思绪万千,勾起往事如许,故有此小记。
丁酉年立夏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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