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顾

眷顾

      一开始，我看见它，是挂在楼梯边的门上。

        大约有一两年没有造访这里，正好天气有点阴湿，感觉走廊里又暗又潮，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陈旧了，除了黄色的放快递的邮柜，心里有阵惋惜。

          走廊两头被堆放了一些纸箱，又平添了一分堵。心里有点冲动，想把这些纸箱，趁人不注意时悄悄丢到垃圾箱里。

          离楼梯口的窗户一米多宽的地方有扇开着的门，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小盆栽挂着。想必是有人搬家时把它丢弃了，但又没有直接和垃圾一起处理。

          它在十几层楼宇的风口上，只有风吹，没有水喝，是否活着？塑料做的？

          过了一两天，我又来了。下意识往那边，又看见它。在的。

          过了几日，过道显得清爽宽敞起来。唯有那盆小绿植固执地勾挂在那里，它一再勾住了我，于是走过去。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知道它还活着，看上去很耐旱的植物，一片片深绿色的叶子象一颗颗星星。拿到手上的那刻，就知道，它是我的了。

          放进水池，用水浇它，直到觉得完全浸润了，然后让它在水池里呆一会。枝干瘦瘦的，苍老得象老年人的手，透着红褐色，饱经风霜的样子。把盆里枯黄的叶子拣出来，擦干净花盆，挂在小阳台的放物架上，远看也一抹景色。家人问，它还是活着吗？我答，是的。

          隔一两天浇水，又把它摆在房间里别的位置上试试，还是觉得最初的地方最适合，清晨，那里偶尔有几缕阳光洒进来。一天天过去，它在长，暗暗的。没有仔细去看，只是感觉到它在生长，叶子饱满了，枝干慢慢舒张开来。

          每次看到它都不会忘记给它喝水，渴了那么久，生怕它再渴了。其实它挺皮实，不用我小小心心的对它，它根本不要求那么多。它成了屋里一个小亮点，后来干脆又把它移到墙角的花架上。

          路过一家花店，看见了它的家族，心里一动，思忖着花店的主人会把它侍弄得更美一些吧。我看来看去，它就是长这个样子，不论是被弃在一隅无人问津，还是摆在花店门口招徕顾客。又问了一下价钱，十块。这个价！

          回去观赏它，它还是那么不招不摇，不怎么漂亮却也含蓄。

          盆栽长出了一截浅绿色的新枝，新枝梢头舒展出一张张新叶。它看上去兴味盎然，甚至风姿绰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