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有很多事让我完全弄不懂,譬如争名夺利,想证明什么呢?事实上,所罗门的财富堆山填海,最后不还是以死为结局?法老王倾轧盘剥了如山之金银,结果尸体被人拿来嘲笑、鄙薄,至于权侵一世、口蜜腹剑的李林甫,还有玩弄权术的秦桧,至今被人骂来骂去,倒不如那无名的小草随着清风摇曳舒展自己更为坦荡襟怀。沈万山、胡雪岩,泼天财富,结果以贫困潦倒为结局,那么所争、所谋、所比者则何也?
不管是《旧约》、《新约》还是《古兰经》,我相信人的原罪一说,人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视他人生命如草芥,只为了一晌贪欢,实在可笑。但我觉得也许人类还有救赎之道,人性的复杂性远超我的想象,也许正因为如此,人类才永远不算什么圣洁高尚的动物,唯一值得称道的在于偶尔还有思考力,但我怀疑人类的思考力也许只是昙花一现的幻梦,并不如我们所预料的如影随形、密不可分。
人类虽然比不上猪狗那般忠诚明慧,或许还不至于一无是处,或者说我并不认为人类的原罪达到了恶贯满盈、无以复加的地步,倘若如此,那地球早该被人类给毁灭了。人类在纠缠于人事和扩张其贪婪时或许还有仅存的一点智慧,可是这又让我很怀疑它的分量究竟有多大,譬如人类以攀比为乐,将生命的意义放在攀比上,并以为自己就是所谓的人上人或人下人,我不知道什么是愚不可及,但我知道这就是其中一点,想想人类有多可笑,就像粪缸上的臭虫白蛆,假如有一个超脱于人类的巨人,一定要天天大笑不止了吧?
生命实在有限,古人说逝者如斯夫,白驹过隙,倏忽之际就到耄耋之年,上帝给了我们一次短暂生活的机会,难道只是为了让人类来吃、拿太阳能的产物?我们人类本身就是一系列化学反应的组成,这意味着我们跟地上的蚂蚱以及水里的蛭虫没什么区别,我们所汲汲的名利不过是我们臆想出来的虚幻构架。但是上帝起码施舍了一次这生命某种最美好的东西,就是有发现美的眼睛。
我们的地球半径大约6378公里,陆地面积大约29%,跟它们相比,我们人类实在渺小,放眼太阳系,把人类比做蚂蚁实在太高估了,甚至比不上细菌之于人体。既然如此,何必把生命浪费在那些毫无意义的攀比、浮利、虚名上?这是我唯一想不通的地方,大自然真的是太讲义气了,它创造了我们人类,就是要我们去发现自然之美,用眼睛去观察到白云绿湖,飞泉流瀑,人的精力那么有限,这些早就能填满我们,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去干愚蠢的事呢?莫非他们每日有48个小时不成?
人的贪欲的侵略性在于人类总以为自己长生不老,即便是古稀之年也还认为生命无限,可是生命中变数太多了,生老病死是永远也逃不掉的命运,有时候我很怀疑生命是否出现过,因为不知道哪天死神就剥夺了我的生命,而我将成为悄无声息的分子深埋于大地。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此充满了恐惧,我害怕就这么完全像没有出现过地球一般彻底消逝,这感觉折磨了我许久,后来我跟人说渴望百年之后还被记得,当然徒惹一番嘲讽,不过当时我还有梦想,至少那时候以为梦想是正经而且积极向上的,现在想来委实可笑,这并不在于我的目空一切或者豪言壮语,而在于我看到整个人类的绝大多数梦想说白了不过是贪婪的美化,实则是对于自然的过度破坏和索取,有时候不免让我嘲笑世人,一边贪欲无度的侵略大自然的美好,一边又在感叹美之不存,这份荒诞不经就跟一个天天吃一斤大肥肉而不动的人在慨叹何以没有面条身材没什么两样。
上帝在惩罚我们原罪的时候并不是让人彻底沉沦与物欲,或者乌七八糟的人事纠葛,而是让人去找寻自然的美好,因为他将美把我们包裹,可我们却常常茫然无知。生命和精力都有限到难以想象的地步,看一看历史就知道个体的短暂了,何必总做一些无聊的事呢?相信我,别妄想长命百岁,谁也不能保证明天的太阳如何,眼睛和精神不应该耗损于上帝恩赐之外的事,那太得不偿失了,忘掉自己是人类吧,就想着你我不过是自然物质的一个分子,还会那么贪求太多和白添烦恼吗?为何总对春花秋月、夏荷冬雪视而不见呢?其实我还少数了很多,譬如诗词歌赋,这些足够一生享用了,那还有时间去干无聊的攀比和虚浮呢?人类依旧让我想不通,也许直到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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