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院了。
在部队医院里挂了急诊,上吐下泻,很是虚弱。这是她第一次住院
她被安排进了一个有三病床的房间,她在中间。左边一个老奶奶,右边一个老奶奶
她跟我哭诉她很压抑。右手边的老奶奶刚做完手术,每次都疼的喊出来,也每次都把她从临睡的边缘给生生的拉回来。
她睡不着,就转头看着那口又破又窄的小窗户,呆呆的挂在墙垣上。
慢慢听到哭的声音,看过去发现是左手边的老奶奶。她就这样坐在床头,低声啜泣,抽抽泣泣,再或者是止不住的眼泪,偷偷抹在了抬起的袖口上。
她又在哭了,总是这样无声无息地哭着,总是这样没有预兆的流眼泪。
在她的哭泣声里,还碎碎叨叨了很多听不太清的话。
……
“我早知道你要走,我就不去打麻将了;你知道我爱打麻将,就天天陪着我去,你明明是一个那么不喜欢麻将的人。”
……
要么就是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一坐几个小时。有时候靠在床头,有时候背着她们。不言语,不吱声,也不做反应,似乎有的只是沉默和空无。
因为关心或者好奇,也或者是自己太压抑了。就多嘴问了一句查房的护士,护士很随意的说了一句:哦,估计是想她的老伴儿了吧。
看看那老奶奶也没反应,这护士开始像讲什么新闻八卦一样,说这老奶奶平时都听不见,活了八十八岁了,还有三个儿子。也不见儿子来,就看到一个外雇的看护。几个月前她老伴去世了,她也因为髋关节的问题住了院……
护士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她不自觉的再看了看窗外。那个又破又窄的小窗户外面,一只飞鸟从干枯的枝桠间飞过,飞过山海,飞到它想去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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