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今年53岁,五十要知天命确实是一个坎。想起刚刚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脑子懵了,肺癌加转移,我当时都没有听清电话那头的声音,说是还要做perct确诊,但是应该是可以确认了。我当天晚上就和领导请假了,订了第二天最早的火车。那天晚上,台风刚好到深圳,我在回去的路上打着伞,不停的流泪。到住处后,我疯狂查询了所有关于肺癌的信息,肺癌的类型,肺癌的分期,不同肺癌的治疗手段,有哪些医院专家是最好的。查着查着就哭了出来,慢慢的变成了嚎啕大哭,那一刻我悲伤自己的无能,愤恨世界的恶意。哭着哭着我又找回理智,继续查找资料,和母亲沟通先等我回去。
那天晚上,我记得睡的很晚,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辗转反侧,迷迷糊糊间我梦到父亲的样子,和以前脾气暴躁的父亲不同,这一次他很温和。
第二天一早,我匆匆收拾行李,踏上了回去的路途,一路上也是打着伞,听着音乐,以前听的那些情歌没有什么感觉,这次眼眶都不禁湿润了。爱这个词,会想以前的美好时间,而当你发觉要永久失去的时候,会悲伤的很彻底。
下午一到家,父亲和母亲去做perct检查预约,望着家里的场景和以前同父亲的合照,不禁泪流满面。子欲养而亲不在,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那种痛苦,那是一种绝望,你很清楚一件事情必然会发生,却无法阻止,更无法闭上眼睛当作无事发生,你知道他一定到了。
父亲和母亲回去了,他还提着两碗豆花回来。一碗给了我,一碗分了一半给奶奶,他以前是多么暴躁的人啊,对奶奶也是经常抱怨谩骂,现在也会给她吃东西了。我预感父亲可能猜到什么,我吃着豆花,不停的擦泪掩饰,和他讨论公司和最近的工作情况。隐忍着心里的激动和他聊天。我知道父亲看到我回来也有些明白事情的严重,看到他故作镇定的和我聊天,我感觉像是两个小丑在比拼着演技。他还和母亲抱怨说应该等到检查结果出来再告诉我。我故作轻松的说先回来看看,我们都没有聊到他的病,这是一种残忍的默契。
那天晚上我们简单聊着天,和父亲说了最新的新闻。借着送姐姐回去的机会,我和母亲姐姐在外面一般散步,一边说着后续的病情。
母亲特别激动,一直抱怨说早让他去体检,他都不听。还一直抽烟喝酒,前一段时间还天天酗酒。那天晚上,姐姐不停地找认识的同事帮忙,母亲的情绪一直很激动,因为外公也是肺癌走的,只待了不到半年,她认为父亲也待不了多久。我不停的安慰,跟她说了肺癌现在有很多种,有的可以打靶向药物,有的可以用免疫疗法,需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
- -记于8月一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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