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季氏篇》学习之16-1-1
【原文】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臾。”
【白话】季氏将要攻打颛臾。冉求和子路来拜见孔子,说到:“季氏将要对颛臾用兵。”
【思考之一】从“季氏将伐颛臾”中看出季氏有怎样的傲慢无礼?
“季氏将伐颛臾”,刘宝楠《论语正义》说,季氏就是鲁国的季康子。将伐,尚在谋略阶段,知之者,是参与共谋者也;伐,是天子之权,季氏而言伐,更显无王、无鲁。颛臾,《论语注疏》引孔安囗曰:“颛臾,伏羲之後,风姓之国,本鲁之附庸,当时臣属鲁。季氏贪其土地,欲灭而取之。冉有与季路为季氏臣,来告孔子。”颛臾这个地方是鲁囗的藩属囗,在鲁的疆域之内,受鲁君管理,季氏想要占领他的土地,所以想灭掉颛臾而取代他。“伐”,攻打。《正义》曰:“《说文》云:‘伐,击也。从人持戈。’《左》庄二十九年传:‘凡师有钟鼓曰伐。’”朱子《集注》曰:“是时四分鲁国,季氏取其二,孟孙、叔孙各有其一。独附庸之国尚为公臣,季氏又欲取以自益。故孔子言颛臾乃先王封囗,则不可伐;在邦域之中,则不必伐;是社稷之臣,则非季氏所当伐也。”《论语读训》曰:“鲁囗原受封七百里,颛臾乃其附庸,自立宗庙,臣于鲁,鲁不得吞并之。颛臾幸而独存者。”《四书解义》曰:“季氏贪求其土地,欲举兵伐之。以鲁臣而取鲁君之属囗,以大夫而操天子之重权,无鲁,实无周矣。”朱子《四书或问》:“伐颛臾而曰季氏,见以鲁臣而取其君之属也,是无鲁也。颛臾而曰伐,见以大夫而擅天子之大权也,是无王也。将者,欲伐而未成,见其臣尚可以谏,而季氏尚可以止也。”
就是说,季氏对鲁的附庸囗颛臾却说伐,是居鲁君之臣位而谋取鲁君的下属,显然不把鲁君放在眼里,这是眼中“无鲁”;同时,以大夫之职,而擅用天子的征伐大权,这又是不把天子放在眼里,这是“无王”。用现代话说,季氏不仅是傲慢无礼,简直是无法无天,唯我独尊。
【思考之二】为什么身居高位的冉有、季路,会就正事来请教孔子?
朱熹《集注》云:“按左传、史记,二子仕季氏不同时。此云尔者,疑子路尝从孔子自卫反鲁,再仕季氏,不久而复之卫也。”所以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孔子自卫返鲁之后,又在子路去卫囗做官之前。也很有可能是因此事,而子路辞职不干,又回了卫囗。《先进篇》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可能就在这个时间段。还有一种可能,冉有刚刚因帮助季氏“为之聚敛而附益之”,而被夫子斥责,且差点被逐出师门,这次明知没好果子吃,所以拉来子路壮壮胆。于此,也可见冉有对老师的尊敬之情和那种执着虔诚的学习之心。
现在这两位孔门正事科的高足一起来向老师报告。《皇疏》引蔡谟云:“冉有、季路并以王佐之姿,处彼相之任,岂有不谏季孙以成其恶?所以同其谋者,将有以也,量己揆势,不能制其悖心于外,顺其意以告夫子,实欲致大圣之言以救其弊。”张居正曰:“盖此事二子与谋,其心亦有不安者,故告于孔子,以微探其可否也。”此处大有深意:按今天这个社.会,如冉有、子路之任,必定是位高权重的重要角色,怎么能将正在商讨的大事告知外人,是否有泄密之嫌?虽说也有智囊团,但皆作为参考,决定权在主正者自己,而此处却是有请老师仲裁之意。一件大事,却需要已致仕在家、不在其位的老师来帮助决断,这难道不值得深思吗?这岂不是解释了《学而篇》第十章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正。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的问题。
“季氏将有事于颛臾”,冉有这次太聪明了,不仅拉来子路垫背,还直接把责任推到季氏身上,言外之意是,这是季氏的意思,我二人没有这个意思。冉有还将“伐”变成了“有事”,说明冉有心里还是明白的,说季氏讨伐颛臾会挨大批评的。
那为什么冉有、子路要一起去请教这个事呢?如果是上层领导决定了的决策,而且这件事是一件利囗利民的好事,应该没有必要来请教。这里不仅请教了,还单独作为一大章来讨论并且记载下来,那这里就可能存在两种原因:一种是两位弟子都觉得季氏的这个决定有问题,但是又没办法劝服季氏改变决定,因此想请老师指点迷津;另一种是两位弟子在看待这个问题时产生了分歧,当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请老师出面来当“裁判”。无论是什么原因,肯定是有弟子对季氏的这个决策存疑,才会引发后面孔子老师的教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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