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于律己”、“按时守纪”或者“军事管理”,外界把更多诸如此类的标签往李志身上贴,但对于李志而言,这仅是做到了应有的排练标准和职业化。
说到国内的乐队排练,最令人熟知的就是李志和他的排练室。
早些年,李志对待乐队排练的态度就以“严苛”出名,不是墙上的几个大字就能彰显,对于在他的排练室排练的其他乐队也一视同仁,曾经有个乐队就因迟到,遭遇了李志的“闭门羹”。
乐队迟到事件
李志的排练室在团队排练时间之外,他们还把排练室无偿提供给其他乐队使用,只要求大家准时、爱惜。
两年前,有一支南京的乐队约在了下午两点排练,李志与其排练室助理提前二十分钟到场,安排好相关事宜后发现排练已到点,而该乐队只来了两个人。14:06分,李志与已经到的4个乐队相关成员说,如果14:10分人不到齐的话,今天就取消排练。
时间到了,工作人员很客气地请乐队的成员出去,李志在排练室安排了其他工作。之后,于14:20分左右该乐队成员到齐,对方乐队成员在与李志和助理交谈时透露了愤怒和不解,回到工作室的李志就发了相关微博希望以此事告知其他业内同行,并表示了自己的遗憾。
这一次迟到事件引发了网络上的口诛笔伐,该乐队以激烈的言语表达不满,对于排练必须准时的规定表示不理解,甚至发言引导大家抵制李志,一时李志对排练的严苛态度也变得人尽皆知。
从乐队散兵变成正规军
当年辞掉了成都互联网工作后的李志,回到南京开始一门心思死磕音乐。 虽然那时候的李志已经颇有名气,但也并没有正儿八经的排练去处,都是张罗着一帮人在家里排练,贝斯手张雯就在这时加入了李志的乐队。
张雯依然忘不了当时的窘迫,“为了不扰民,我们都是插耳机,用电鼓排练,就更没有做隔音了。那会儿李志的父亲时常还过来看看,他并不知道李志已经‘无业’,李志还得装模作样的出去‘上班’。看到满屋子的乐器,李志也只说是朋友过来玩的。”
各种东奔西走后,时间长了,这也不是办法。对于追求高品质的李志而言,声场设计和硬体设备是最关键和最讲究的基础设施。为此,李志团队在这间排练室的装修和设备投入了一二百万。著名的制作人姜北生说,这几乎是国内最奢侈的排练室。
李志的目的就是让乐队能够舒服的排练,团队有个工作的环境。现在有了像样的地方,大家一下子从散兵游勇变成了正规军,乐队再也不用憋屈的戴耳机,用电鼓,终于可以像咆哮的 Marshall,马力全开。
玩乐队也要像上班一样认真
李志的大学同学王科,现在被团队成员戏称为“办公室主任”,负责排练室的统筹等相关事宜。他认为李志的乐队在当下音乐圈中的排练密度仍然是很大的。“他们每周要排个4-5次,如果你是个上班族的话,也不过就是这样,有个双休罢了。”
一开始,有些乐手自己都纳闷,“就这么些歌,至于天天排吗?还能排出花来?天天这么排,都排些什么呢?”
紧密的排期表
李志的歌曲都有着很多版本,可能这一场演出你听的这首歌是这个样子,下一场演出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演出曲目表
不同的时期,甚至同时期不同的演出,李志都会对歌曲演奏做出相应的调整。
“以前,我们是把每首歌单独排练好,确定曲目顺序,最后整体过几遍没问题就行了。但有一位前辈建议我们先把曲目顺序定好,把一场演出当一首歌处理,块状化,然后根据块状的需求做编曲。后来我明白他说的是对的,现在我们就是按照这个思路排练做演出。这就是为什么某首歌单体的时候听起来一般,某些细节可能不完美,但是整体感觉会很流畅,在一场精准规划过的演出过程中某个点出现的时候,观众的体验会非常好,你会觉得很特别的原因。”
—— 李志
对这一点,李志自己也毫不谦虚,“我们在这里排练了几百次,乐队整体水准的提高是肯定的啊。”
如果你是个李志的歌迷,你会发现,自09年以后,李志的音乐制作水准相比以前有了质的飞跃,然而这一切,都是日复一日的排练累积而成。
为了保证乐队的状态和水平,李志采用了在中国独立音乐界少见的做法,雇佣制,将乐手全职签在自己的团队中。
排练规定
香烟、食物、饮料不带入排练室;
非工作人员和宠物恕不接待;
排练时间,手机不带入排练室;
商讨工作时,其他成员不要把乐器弄出声响。
这些微小的细节,对于李志来说,是乐队是否职业化的一个重要衡量标准。可是一开始,乐手们也没太当回事。大家都觉得“就是口头说说吧?维持不了多久的。”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李志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理工男的优势——严苛和执行力,不为任何人破例,包括他自己。于是,大家也就这么一天天地坚持了下来。
一年中,乐队排练的时间超过200天,“最重要的一点是守时。排练迟到,哪怕迟到一分钟,排练费全扣。和上班一样,没有人迟到”。
这种严格的制度使得这支由南京本地乐手组成乐队,拥有了职业乐队的能力和更高的素养。
如今,张雯等乐队成员已经很认同这一切,“很多乐手过去都习惯了迟到。迟来了,调音再调上个大半天……经常还会有人带女朋友或者什么不相干的人来玩,排练没怎么排,倒是各种聊天。要不就是在商量编曲的时候,当中有个人一直在没完没了的玩手机或者摆弄自己乐器,你们商量出什么了他全然没听见……这些其实都是陋习,排练效率太低下了。”
做为非乐队成员的王科看得更透彻一些:“任何乐队都该这样。虽然我明白很多人搞乐队,图的是个志趣相投,新鲜好玩,效率有的时候并不那么重要,但这也导致乐队的成长太缓慢了。既然你从事了这个事情,基本的专业态度还是要有的。说起来你是玩乐队的,但这个‘玩’不代表可以不认真,不专业,这个‘玩’更多应该是心态放松,保持活力的意思吧。”
在排练房的墙上,写着六个大字,“排练就是工作”。
李志能够走出南京,直接受益于他对乐队管理和运营的认真态度,这也成为李志能经营好团队的原因。
如今,李志的演出团队除了乐队成员,有专业的乐器技师、灯光师、音响师、VR等一套完整的体系,甚至连设备搬运和舞台布线都有相对应的专门团队负责。
提高效率,团队专业化,我们就是这样要求自己的,这样对整个音乐行业都有促进。
让更多的人把音乐人视为一份正常而体面的职业,是李志团队在独立音乐工作中不断努力的目标,也是李志坚持乐队职业化的原因。
李志对于排练室的认真要求,仅是他音乐生涯中的一小部分,对于版权、演出、甚至歌迷的态度,都构成了名为“李志”的一个完整轮廓,在这样鲜明的个人烙印之下,我们听到的李志音乐更多是他个人价值观的输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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