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悬崖舞者 英雄排险

第十二章 悬崖舞者 英雄排险

           李亚轩选择的这条小路可以说是他自己走出来的。几年来已数不清他从清河镇到开山筑路工地之间往返了多少次。正应了鲁迅那句话，世上本来没有路，走得人的多了便形成了路。

          这条沿清河的小路最大的好处是减少了翻山越岗的难度，但有一利必有一弊。走这条路的人必须熟悉水性熟悉这里的水文状况，而这正是李亚轩的长处。而他把走路的过程又往往当成了对当地水文资料进行考察的过程，因此他对这里的水文情况也是越来越熟悉。那里有深潭，那里水流急，那段峡谷有多长，那段河可以多长时间通过，那里可以避险，他心里都一清二楚甚至远远超过了当地人。

          李亚轩和小张走着，远远看到一处瀑布，当地人称它为叠泉瀑布。

           称为叠泉确是很形象，层层复复，水流粗细不匀，分不清究竟是由多少股山泉形成的。山泉如彩练、如悬壶水喷涌而出，先是跌落在山崖上溅起千万朵水花，水又顺着山崖形成壮观的水帘，直泻到山脚下深潭中。因山的遮挡，阳光不能照射到整个瀑布，再加植被因素使整个瀑布似乎被暄染上了不同的颜色，看上去娇艳多彩蔚为壮观。

          李亚轩初次见到这瀑布时，看着山区缺水的状况，曾想起太平天国将领冯云山一语双关的诗句“穿山透地不辞劳，到底方知出处高，溪涧焉能留得住，终须大海作波涛。”他多想把这清清的泉水，这清清的河水束服住，不让它白白地流走一泻而去，而让它为当地人民造福

          可一晃多年过去了，这瀑布这深潭仍还缺乏管理，不仅不能为当地人造福而且仍还是让当地人谈潭色变的地方。人们不知这潭究竟有多深，只是说深不见底，不知这潭的边缘究竟是哪快石，曾有多人不慎跌落深潭不得生还。

         李亚轩此时望着瀑布感觉不到美感，而是心中隐隐作疼。他见小张快走近深潭了，刚要举手示意小张站住。小张已经站住了，因为李亚轩不许小张自己踏入潭边一步，久而久之小张已经养成了习惯。

          李亚轩将自己的担子先担过去，再将小张的担子担过去，再牵着小张在溪边浅水里小心翼翼地走过潭边。李亚轩深知在这山区里因过去的换婚，近亲结婚留下了不少智障儿，往往一个智障儿背后就隐藏着一个悲凄辛酸的故事。这些智障儿在他自己亲人的眼里往往就是一辈子的愧疚，就是要用一生来还的债，在可能的情况下，他们会努力让这宝儿生活的好一些。张大爷将他的傻儿子交给自己就是对自己的信任，是万万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李亚轩、小张担着担子终于看见工地了，又听了轰隆隆开山的炮声。

         李亚轩来到工地，不少人围上来。周建业见李亚轩身上缠了不少绷带，惊呀道：“李主任，你这是怎么了。”周建业边接过挑子边问道。

        “唉，别提了，差一点我就见不到你们了。”李亚轩道

        黎彩莲更是惊呀道：“啊，你快说说撒。”

         “让我先喝口水。”李亚轩说着接过小张的挑子放好。给小张舀了瓢水让他喝。他自己也咕咚咚喝了一大瓢水。

          这时人越围越多，都关心李亚轩，纷纷寻问。

           “昨晚，我救了一名被劫持的妇女，又被歹徒撞下了白涧溪山谷，还算侥幸，最后死里逃生。”李亚轩见大家关心不得不轻描淡写地说一说。

           这开山筑路队里妇女占一半以上。山里结了婚的妇女要想外出打工比男人出去困难得多，上有老下有小的要照顾哪里出得去。这开山筑路虽艰苦收入也不高但离家近，家里家外可以兼顾一些。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路修通了就可以大大提高她们的生活质量，这修路让她们看到了希望。李亚轩这简单的一说更激起了她们的好奇心，七嘴八舌的问得更欢了。

          “呀，这么惊险，你快详细说说。”

         “是呀，快说说，这太刺激了。”

          “那被劫持的女孩怎么样了。”

           ……

          李亚轩无奈只得再描述。李亚轩正说，筑路队的安全员跑来了，喊道：“周队长，刚放的炮里有一哑炮，你看是现在处理还是等明天。”

           周建业听见喊声迟疑了一下。实际上只要是李亚轩到工地了，周建业就感觉有了倚靠，他也想听听李亚轩的意见。可李亚轩刚到，还没缓过气来。周建业正在忧豫就听李亚轩道：“走，咱们去看看，要是能现在处理，最好现在处理。”

          李亚轩，周建业，安全员，技术员等骨干赶到现场，李亚轩要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又攀上乱石堆仔细就近检查。李亚轩看过了哑炮周围环境后道：“这个哑炮，我看最好用诱爆的方式排除。你们几人再看看。”

           周建业几人仔细观察后也都表示同意李亚轩意见。李亚轩道：“夜长梦多，我现在就上，把它排除了吧。”

          “不，李主任，还是我上吧。”周建业道

          “不，还是我上，这里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李亚轩道。

          “不行，李主任，你这浑身带伤，怎么能让你上啊。”

          “建业，你就别争了。走，咱们上去，你负责监看。”

         “让我上吧，让我也实践锻炼一下。”新来的技术员小郑道。

          “你刚来，再多看看多学学，以后有你干的时候。”李亚轩说罢便来到山崖上。

           小郑来报到正赶上李亚轩没在，这是他初见李亚轩。在他的眼里这位拥有硕士学位却穿了一身老农服装，身上打着多处绷带的干部有太多的迷。他要亲自排哑炮，这让小郑感到格外的新奇和刺激。他见李亚轩和周建业熟练地系好安全带，戴好安全帽攀上山崖。周建业和一位师傅负责放收安全绳，李亚轩脚登山崖，一下一下荡起，谨慎细致地接近那哑炮，一看就是一位熟练的开山者。小郑钦佩之情由然而生，道：“这真是一个奇观，一位县扶贫主任竟是一位熟练的开山者，能亲自排除哑炮。在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共产党的干部能做到。”

           黎彩莲听见小郑如此说，便道：“小郑你刚来撒，你不知道哈。李主任为建这支队伍付出的千辛万苦，说也说不完哒。在筑路队成立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哑炮都是李主任亲自排除哒。李亚轩不敢让别人干，他怕出事故影响了大家情绪，他拍这支队伍坚持不下去哒。筑路队经费匮乏，他四处奔波求助。人员不足，他跋山涉水苦口婆心地动员人来参加。他省吃简用把自己的工资几乎都贴补进去哒。没有李主任就没有这支队伍哒。他图的什么撒。”黎彩莲说的很动情，眼里已含了泪花。

         “我听说周队长也是李主任请来的。”小郑道。

         “是哒。周队长也是好样哒。当时周队长这位清河镇能人正在楚江市一家民营建筑企业当经理，收入很高哈。周队长听了李主任的一番话后就辞掉了民营企业经理职务，回来操持这既艰苦又不挣钱的筑路队哒，成了李主任的铁杆帮手哒。”

           周建业和筑路队的工友们紧张地看着李亚轩在山崖上排险，他们是心连心的。他们之所以信服李亚轩，就是看到了李亚轩以身作则，不惧风险，吃苦在前的品格。人们从他身上得到了信心，看到了奔向美好生活的希望。人们从心里感谢党的好政策，感谢党培养了李亚轩这样一批扶贫的好干部。这支开山筑路队风餐露宿，顶风冒雨，不惧危险，艰苦而不溃散，这是关键所在。

          排除了险情，大家拥簇着李亚轩回到工棚。周建业取出一瓶酒，道：“李主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天咱们大家干一杯庆祝一下。”周建业说着拼了几个材料工具箱当桌子。

         伙房魏师傅将熬的一锅乱炖，送过来两大碗道：“今天可有肉哈，大家多吃。”

         大家又凑了些花生米，泡菜，榨菜，辣椒酱……大家干了一杯酒，刚放下酒杯，技术员小郑道：“李主任，您救的那女孩漂亮不漂亮。”

          “漂亮，那是真漂亮。真是赛西施，闭月羞花的容貌让王绍君也得让三分。”李亚轩活灵活现笑着道。他这一说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那临走跟您说悄悄话了吗？”小郑眯起眼，一脸的坏笑。

               “人家秀目闭着，人都昏过去了，哪里说得的了悄悄话呀。”李亚轩一本正经的模样。可他那一本正经却更易让人引起联想。

            “我不信，人不可能一直昏迷，一直昏迷就该醒不过来了。”小郑似乎从李亚轩的话里听出了漏洞，立刻反驳道。

           “这你还真说对了，人后来还是真醒了。”李亚轩笑着承认道。

            “对吧，那就快交待吧，让我们也分享分享您的性福。”小郑笑道。

             “什么幸福呀，谁能看上我啊。”李亚轩话音一落，就听隔壁工棚女士们参差不齐地喊道：“李主任想媳妇哈，就过来撒，我们等着你哈。”随着响起一串哈哈的笑声。

           “你们快歇着吧，我可不敢过去，要是过去了，你们还不把我吃了。”李亚轩话落，女工们又是一片响亮的笑声，这笑声划破夜空传得很远，惊破了这山间缭绕了千年的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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