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清明,今又清明。
今又清明暮色黯然, 独坐床头。思载万物,魂回故里!几多逝去的亲人,几多难提的旧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在我的记忆里,从小时候开始,每年的清明节我都跟随着父亲去坟山给先人挂清。挂清的时候,父亲年年都跟我认真的唠叨,这是谁的坟,这又是谁的坟!我当时不当一回事,一笑而过。
现在想想,挂清,是一种对先人的愐怀,是一种血脉的相承,是一种对先辈的感恩。因为有了他们,才能有现在的我们!
人到中年,面对太多了生死离别。自己在一天天的老去,亲人也在一个一个的离我而去。想起坟山上那一敦敦新增的坟墓,心头是无尽的伤感。
我的小叔,名西雨,生命陨落在20岁那一年,那时的我才几岁。我的记忆里,小叔是一个不正常的人,邻里都叫他癫子,因为他时常发疯打人。他人长的高大,力气也是大,没发病和正常人一样,发起疯来谁也奈何不了他,所以大家都非常的怕他,看到他就跑。爷爷奶奶不知是因为家里穷还是无知,从来没有带小叔去精神病医院看过。奶奶非常的迷信,天天敬菩萨。小叔一发病,便叫师公上门捉鬼庆愿。现在想想是多么的荒唐可笑。小叔二十岁那年,一个夏天的中年,喝了酒,然后去山上的一个塘里洗澡,便再也没有上来。死后葬在坟山的最下端,也没立碑。多么可怜的人生!
我的姐姐,名细社,1973年生,善良、勤劳、可爱的一个姑娘,却在1991年以悲怆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年仅16岁的她便嫁给了同村一个24的男人,第二年初夏,身怀六甲的姐姐,喝农药自尽!她的死至今是一个迷,是什么让处于如花年纪的她绝尘而去?包办婚姻,还是早婚的牺牲品,无从知晓!她给亲人是无尽的悲痛,记得封棺出山的早晨,看到躺在棺木里一动不动的姐姐,我的泪水直往心里流,心如刀割般的痛。时隔多年,这感觉记忆犹新!
我的父亲,名树深,1950年生,因病医治无效,于1996年逝世,年仅46岁。父亲是一个标准式的中国农民,勤劳、善良、沉默寡言。我的记忆里,父亲一生都在劳作,起早摸黑,到病发前夕,从来不曾休息过。对于一个多子女的中国式普通农民家庭,所有的收入都需通过自己的劳动,从田地获得。为了全家七口人的温饱,父亲只有拼命的干活,特别是面对斫𥕢这多山少水的贫脊的土地,父亲得付出十倍的努力与汗水!记得1985,天大旱,水稻才栽下去,就旱死了。来了一阵雨,父亲又犁田,然后跑去双峰长冲去买秧,再栽,又没多久又旱死了。如此三次,最终还是颗粒无收。长期的超负荷劳作,让父亲身患绝症,英年早逝!当年我刚上大学,初听噩耗,天旋地转。
此后奶奶于1999年逝世,爷爷于2014年老去。
逝者已矣,留下抷抷黄土。生者如斯,唯有无限的伤痛与怀念!
今夜无眠,亲人啊,能流进我不眠的梦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