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一本书
清晨打开窗户,不经意的发现窗外,粉红色的桃花,白色的丁香花竞相绽放,似乎告诉我们春天到了。暧暖的春风吹过,似有几分惬意。尽管如此还是吹不走,我心中的凝重。
今天是庚子年农历闰四月廿八日,我那老父亲的生日,他离开我们的整整的七年了,他的殷容笑貌仍然在我脑海里莹绕,我真的很想他。
往日记忆的碎片勾勒成一幕画面,浮现在眼前。
那是七十年代初,人们的生活都很困难。我们家六口人,奶奶、父亲、母亲和弟弟、妹妹,还有一个我。平常饭菜就是玉米饼子馍,炖白菜,咸萝卜等,很少吃到肉。
记得有一年的腊月二十八的晚上,外面西北方嗖嗖的刮着,刺骨的寒风,吹着窗外塑料哗啦哗啦,鼓嘎鼓嘎的做响,好象要吹破的感觉。
屋里灯火通明,热气腾腾,肉香味沁人心脾。父亲一边擦着手,一边冲着床铺板上东倒西歪熟睡的孩子们喊到:“起来,起来,吃猎大排骨头肉了。”只见大家还没醒,父亲就照着屁股轻轻的拍几下。一边嘴里还吆喝着:起来,起来,快起来吃肉了啦!谁晚了,就没了啊!
我们兄姊两个睡意正浓着哩,一个比一个困的低头耷脑,无可奈何的懒洋洋的爬出被窝窝,坐了起来,还一边漫不经心的揉揉眼睛。而弟弟一听吃肉,轱辘的一声,便从床铺上直接爬了起来,跳下床,急不可待的喊,大大(方言父亲的称乎),你说的骨头肉在哪儿?
这时父亲带着套袖,扎着围裙,端着一盆大骨头肉放在桌子上说:“洗洗手,来啃骨头”。
大伙一看见肉,这时困意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了。弟弟象个小老虎似的,上去一把抓起一个大的腿梃骨,肉特别的多,咧开嘴吃起来,嘴里还唸刀着:香,真香。
小妹妹人小,肯的慢,说:哥哥,你慢点吃,一定要给我留点……不一会儿,一盆猪排大骨肉肯的全剩下骨头,而且每块骨头都啃的特别干净,一点肉丝都没有留下。父亲站在旁边,他也不吃,笑呵呵的望着我们,看着我们兄姊们争先恐后的抢着骨头,狼吞虎咽的吃着。他还时而不时的亲昵的对我们说:“慢着点,孩子们,当心呀,千万别把牙弄坏了”。
在看我们三个,一个个都是满嘴满手都油渍麻花,可带劲了。
为了过好这个春节,父亲很早就把肉买来了,他反复的进行冲洗,再用铁制镊子一根一根的把猪毛拔掉,用劈好了木头当柴,在院子里砖丕和黄土麻碴泥垒砌了一个烧火用的锅灶台。把肉骨泡好后,又冲洗了两三遍,看看差不多真的干净了,便一块块放到大铁锅里,在灶台上烧起了火。先用大火烧,水开冒白汽以后,再改用小火慢火缓缓的煮着炖着,这一煮炖就五六个小时,到了最后才能煮烂煮透。父亲为了孩子,不怕腊月的寒冷,把手泡在冷水洗肉,这需要多么大的爱心呀。
他笑呵呵的看着他的孩子们放口吃,他却舍不得吃上任的一口。
到了年三十晚上,他给我和弟拿来暂新的衣服,还给妹妹取来在集会上买的娟绣的头花,戴在妹妹的头上;还会给我们弟兄俩买一顶黄色的平平顶圆圆圈的军帽,戴在我俩的头上,高兴的说;“过年了,孩子们,都成解放军和大姑娘啦”。我问父亲:“你的新东西呢?”父亲温和的回答说:“我是大人了,当然就不需要了啰!”
平时父亲很严厉,很少看见他对着我们言笑,我们兄姊一直都很怕他啊。
他没有用语言表达过多的他对我们晚等的挚爱,但他却用无极限的实际行动来诠释着他对子女的厚爱。
他对我们的那种浓烈的炽爱是纯真的,是无法用任何言用来表达的,但他赐予我们的爱绝对是发自他的肺腑的。
现在一想这些,有时就不免伤心掉眼泪,这是生活中一个小小的片断,体现了父亲对儿女们的那种孜孜不倦的爱。
诗人北岛说:父亲是一本书,没有华丽的词藻,确有道倾诉不尽的真实。
愿天堂的父亲,一切安好!!
你的儿女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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