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开扇叶厂后,李大狗没有回出租屋,而是骑着车往以前租住的城中村方向走。电动车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李大狗点了一支烟,掏出手机拨出林胜的电话,并缓缓蹲了下来。
听筒里传来一阵悠扬的铃声。片刻后,接通了。李大狗将手机贴在耳边,说:“喂,是我。你在医院吗?姑妈今天怎么样?”
“表哥。”远在林南的林胜通过电话轻轻打了声招呼,接着说,“对,在医院。(我娘)在输液,看起来比昨天精神,也吃得下东西。”
李大狗眯着眼看向远处的楼房,说:“那就好。胜子,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降薪吗?我接到通知了。唉,厂里……”
“不是,是另一件事,非常重要。这样,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再打回来,我跟你细说。抓紧!”李大狗皱着眉,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好,等我几分钟。”林胜也皱眉,挂断电话后,看向正在与隔壁床的病人闲聊的娘,勉强摆出一副笑脸,说:“娘,我要出去一趟,几分钟就回来了,您有事逗给我打电话哈。”
“好嘞,你去嘛,嫑担心。”林胜娘轻声道。
林胜点点头,扫了一眼输液瓶中的药水,估摸着它一时半会儿不会滴完,就走出了病房。他坐电梯来到楼下的吸烟区,寻了个远离人群的角落坐下,这才掏出手机,给李大狗回电话。
林胜问:“喂,到底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你身边没有其他人吧?”李大狗不太放心,毕竟那件事是违法的,怎么敢让其他人知道?
“林胜环顾四周,答道:“没有,你说吧。”
李大狗咳嗽两声,开了口:“你还记得以前厂里仓库失窃的事情吗?你到底有没有参与?给我老实交代!我跟你说,王主席也知道了!”
“什么?他怎么会知道?”林胜非常震惊,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手上的火机都飞了出去。火机摔成几块,使得附近的人纷纷看向林胜。
“你等一下,我马上打给你。”林胜挂断电话,从众人面前经过,快步离开吸烟。他心事重重地走出医院,攀上一片长满杂草的荒坡。
林胜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草坪坐下,压低声音,将当初那件事原原本本地讲给李大狗听。
一次偶然的机会,林胜与杨经理结识,后来俩人就搅和在了一起。杨经理让林胜帮忙跑腿、干些不能摆在台面上的事情;作为报答,杨经理利用权利帮林胜争取到了学习技术的机会。
那次,杨经理找到林胜,要他参与偷窃,主要负责押车,把东西交给一个叫“大刘”的人。
这是违法的事,一旦败露免不了牢狱之灾,林胜当然不愿意;杨经理承诺会林胜给一笔钱,如果被捉住,也会死保他,还拿以前的事情威胁,林胜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
听说内应许石被捉住后,林胜惊慌失措地找到杨经理,请他想办法。杨经理说他提前跟那几个同伙沟通过,不准把林胜供出来,否则他就抽身走人,让厂里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后来,在杨经理的运作下,大家果真没出事,最严重的后果是被开除,并赔偿厂里的损失——那笔钱自然是杨经理出的。
此事过后不久,杨经理就被厂里以不轻不重的理由辞退了。这处理无关痛痒。后来,林胜与几个混混喝酒时,听到一个消息——据说,杨经理与扇叶厂幕后的老板是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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