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现实 我的主义”,对照起来,是“我眼 书我心”:是作者的个人经历和视角所“观察”“体验”到的现实的一种,也是唯一对我最重要的一种现实,要采取哪一种主义来牵引,哪一种文体来负载,哪一种结构来支撑,哪一种语言来镶刻,才能最达意贴切的表述完整我个人独有的现实。
我的现实来自哪里?阎连科的回答是,永远扎根在土地,养育和生长的那片村庄——童年对饥饿的记忆,对权利的向往,想摆脱、逃离又最终重返、回归的地方。宿命一样,不是他去创造笔下的故事,而是故事找到了他,让他在无处排解、无以遁形的焦躁中去寻找一种恰当的表达方式,把故事从黄土里挖掘出来。
怎样的表达方式是恰当的?我的主义——被界定为现实主义也好,荒诞主义也好,都是批评家给框定的木架,是既成画作以外的被嵌套的不甚重要的附属。恰当的评定可以有助于读者的理解,而故作姿态的生硬标签则会为之蒙尘。阎连科说,我追求的主义是“神实主义”——一种摒弃固有真实生活的表面逻辑关系,去探寻一种被真实掩盖的现实,他通向现实的桥梁是神灵、精神、魔幻。
弄清楚这件事并不容易,具体要如何实现这样一种神实主义,很难。《日光流年》、《坚硬如水》、《受活》、《丁庄梦》、《风雅颂》,一路探究和变革,可以看到阎连科不断尝试新的结构、语言、文体,来更贴切的表现对应的故事。
在阐述自己的现实与主义的对话中,阎连科也和国内其他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作家作了对比,如莫言、余华、苏童等。同时列举了富有包容精神的拉美文学——博尔赫斯、马尔克斯、略萨、胡安•鲁尔福等,富有悲悯精神的俄罗斯文学——普希金、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屠格涅夫、果戈理、契诃夫等等,以及其他一些耳熟能详的作家,他们对中国文学和阎连科自己的影响。可以看到,一个作家对中国文学走向的思考,对不同文学的定位。
对于读者,常常是某一作品的“好看”与否最为关键,文学批评方面的涉猎多数来源于‘序文’甚至豆瓣评价。这样一本,介绍一位作者自己写作的渊源、困扰和思索的访谈及演讲录,可以在平常不能有的视角提供新的见解。
个人觉得值得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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