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此时好像一点也感受不到火灼热的温度,他昂起头,像虔诚的信徒般,一步步慢慢地、坚定地走向那火光中的黑影,黑影越变越大,越变越高,越变越清晰。
就在巫师的鼻尖离火苗只有几厘米的地方,他终于停下了脚步,任凭火苗在眼前放肆地舞动,原来黑褐色的瞳孔,此时竟然变成了金黄色!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站在巫师的背后,他就能看到,与巫师面对面的,是一只直立着有一人来高,连带着腹部全都是黑色蝮蛇。只见它两眼放着寒光,“嘶嘶”吐着信子,那诡异的蛇信居然也是黑色的,正冲着巫师的面门而去。
众人屏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人敢动,也没有人说话,只有卡那侬冲动地想冲上前去阻止。
好在一旁的卡娜及时制止了他,“别动!”她小声地说道,“这是神的使者,它正把神的旨意传达给外公。”
卡那侬一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确如卡娜所说,那火中的黑蝮蛇并没有伤害巫师的意思,它用它那黑色的信子在巫师的脸上画着什么。巫师一动不动,像被催了眠一般,呆立着没有反应。跪在他周围的那九个壮汉此时也开始站起来,手拉着手,围着火堆和巫师转起了圈。
在转到第九圈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忽然,每人从自己的身后的腰带上抽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照着自己的腕就是一划,鲜血从每个人的手腕上滴下来,在黑夜里看来,就像那血液也是黑色的。
一滴,两滴,三滴,……直到第九滴落下,火中的大蛇的信子终于停止了动作,退回到嘴里。
像约定好了一般,巫师和大蛇用同样的速度在同时往后退,大蛇慢慢退回到火里,巫师则慢慢退回到刚才起步的地方,他的瞳孔也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颜色。
那九个壮汉在滴完第九滴血之后,也各自收起了匕首,伤口竟也神奇地在短短地一两分钟内痊愈,没留下一点疤痕。
鼓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围坐的众人前面开始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火被点燃,而最中心的那堆最大篝火的火势也随着黑蛇的退入而变得越来越弱。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大火终于熄灭了,黑蛇也不复踪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周围数个小火堆把整个洞窟照得如白昼一般,待中间的火完全熄灭之后,瓦力径直走上前去,后面还跟着卡娜,她手里还端着一个碗,看她不敢走快的步伐,碗里应该有某种液体。
余烬前,瓦力先是扫视了一下火堆留下来的余灰,他迅速锁定中心处的某个目标,蹲下身体,轻轻地掬起一捧火灰,放到嘴边,再轻轻地吹了几口气,看到那东西显露出一角,他嘴角上扬:这正是他想要的东西。
他不动声色,双手改成单手,右手捻了些许灰,左手则把刚才找到的东西攥紧了,背在身后,他示意卡娜上前来,然后把右手里捻的灰悉数捻到了那碗里。
“去吧。”瓦力吩咐道。
卡娜点点头,又端着碗朝巫师走去。
此时的巫师眼神虽然已经恢复了清明,但是行动还不便,他僵直着身体,看着卡娜走向他,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个同样端着碗走向他的少女。他吃力地想转动头去看卡那侬所坐的位置,但是被这些小堆的火刺得眼睛不舒服,而且脖子也不听话。
“算了,等这件事情结束了再说吧。”巫师心里想着。
“外公!”卡娜已经来到了巫师跟前,看他有些走神,不禁出声叫道。
巫师的眼神再次聚集到这个美丽的少女脸上,他轻轻一笑,卡娜霎时放下心来,把碗举到他的嘴边,巫师配合地张嘴喝下了那碗混有余灰的液体。
碗里的液体还剩下小半碗的时候,巫师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卡娜朝四周勾了勾手,原来围在周围的那九人立即聚拢上来,扶助了倒下的巫师。
瓦力则吩咐他们把巫师抬到早就预备好的地方,让卡娜陪在一旁,“这水可别洒了。”他叮嘱道。
“我知道!”卡娜尽量掩盖住父亲老把自己当孩子的不悦,随着外公和众人一起先下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瓦力手里多了一只号角,他把号角冲天,运足了丹田的气息,对着号角就是一吹,这响声大得好像能穿透岩壁和云霄。
不约而同的,众人开始起身离开,各回各处,各自休息。
凉子等人一脸惊讶,本以为能看到”跳大神“的彦雄更是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这就结束了!?”
瓦力在安排好夜间守卫工作后,看出了他们的好奇,但他并没有多作解释,只交待了一句:“今天晚上不要到处乱走。”说完就朝着刚才巫师和卡娜离开的方向去了。
“请!”四、五个手里拿着长矛的小伙子在瓦力走了之后围了过来,那架势像是在说“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现在他们也算是对这句话深有体会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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