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唇上有过一个疤。
那是在1968年的滕县西北隅的时候留下的。
那一年,我,一个五岁多的孩子,还去首都参加了国庆观礼,与伟大人物同场看了漫天烂漫的夜礼花,这是后话。
那年中秋前后,我伯父自帝都来,我们家有了一场久违的欢聚。我记得,我奶奶的脸上,绽放着慈祥的笑容!
我伯父从山亭考上大学,又毕业留在首都,难得回来。
这一次回来,带回来许多东西。其它的有什么,我都记不得了。有一个瓶子,装着液体,是酒不似酒。说是啤酒。
让大家都尝尝。竟然还分给了我一小盅。
是的,我们家的酒具,当时只有那种九钱一个的小酒盅。
当然,大人的应该是有用碗的。我还是孩子,给了我九钱一盅,就不错了。
既使是这小小的一盅,我也只是用舌头舔了一下,都没有感觉到它的滋味。
在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我端着那一盅啤酒,走出家门,沿着甬道,来到大院门口。在翻过门槛的那一刻,我欢呼起来!
嘴里是完整的一句叙事,说我大爷从帝都回来了,带来了啤酒,都看看!
只是,当年的那一刻,这一句话并没有完全说出来,因为我被门槛跘倒了!
酒盅脱手而出。
我的脸重重拍在西北隅的大街上!
我才想起来,当年,我为什么选择出大院炫耀,而不是在院内呢?
毕竟院子里住着六七家住户呢?
这,就是童年躲不过去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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