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的一场考试中,高一的一位女生张丽丽(化名)被监考老师查到手机作弊,监考老师按照学校要求遂对其手机进行没收,并上报学校处理,按理说一切合情合理。学生做错了我们老师就应该制止,并进行教育,让学生负该负的责,这不正是每个负责任老师教育每个作为合格公民应该具有的基本素质吗?可结果张同学不仅仅对监考老师脾气火爆,而且在后面的一场考试中神秘“消失”,让老师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两个小时后德育安全处主任跟我说还没有找到,倒让我心生忐忑。也不是因为怪罪老师的处理,更不是担心自己的那点“乌沙帽”不保,而是担心小小年纪不要想不开轻生了,那真是不值得。现在的孩子想不开,受不了挫折常见,如此轻率的决定不会真的发生在我们身边吧?
在寻找和等待的时光中永远都是那么的漫长。我的大脑中也浮现出各种结果,是逃学了?逃学路上遇车祸了?还是躲在某个角落里?躲在角落里吓晕过去了?或者干脆跳楼?跳楼——我们周边学校不刚发生过吗?一个个不祥画面在头脑里闪现。然后家长闹学校,领导问责,相关老师开除或者处分、分管领导处分,学校赔一大笔钱还不够,老师领导分批次给出事学生守护重症监护室,或者守灵。反正此时此刻学校的教育教学已经不再重要了。
头脑发怵,无法面对,万能的学校万能的老师此时此刻是无能的。紧要关头是谁站起来为老师们说话?又有谁去说一句公道话?无权的老师却做着万能的工作。有学生调皮不能处罚,有学生做坏事无法责罚,有学生无法无天无力惩罚。因为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没有教不会的学生。这句话无形之中压垮了我们的老师。
“我会站起来承担我该承担的责任”,我是这么想的,“而且我还会为这位负责任的老师奔走呼号,使其免受气受罚”。就是因为学校强调教育, 也是因为老师的负责任,才会去没收手机, 如果任由学生作弊而不管,虽然暂时是没事了,师生关系“融洽”了,但对学校来说这才是致命的。如果老师因为这样被处罚岂不是让人心寒?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啊,我不知道出了这样的情况的学校后来其他老师会怎么做事,离心离德,还是随便应付?我当然不知道我的力量有多大,但我想我不会出卖自己内心,虽然正义有时会迟到,但迟早还会来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我仍然相信绝大多数老师是愿意为学生付出更多的,也绝对是金钱难以衡量的。在这样的境况下,如果是因为老师付出该付的一点职责而被打上烙印,不是把这个行业逼上死路吗?世界上哪里有因为自己的尽职而丢失饭碗的道理?
在目前的教育生态中,有一种叫做老师越尽职学生越容易出事也越不受欢迎,老师越糊涂学生越欢迎的怪异现象。在这样的一种怪异循环里,大家关心的就是别把这样的倒霉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糊涂上好四十五分钟就好,至于成绩好坏其实就不重要了。年轻老师有机会跳槽,上了年龄的老师糊日子等退休,每天保佑自己别惹到学生霉头上去,职业倦怠可见一斑。记得在朋友圈里看到一篇文章,大家传的很欢,题目叫做《“困在厕所里的老师”,一则笑话道出当前教育的尴尬》,虽然这只是一则笑话,但道出了学校教育的无奈。二十多年的从教生涯,也无法找到我对学校教育这么些个问题的解决方案。现在还有谁能够维护师道尊严?尊严又在哪里?学生家长社会把我们老师当成了什么?又是谁把我们引到这样的路上去的?若干年后谁当老师,谁干教育?这样的境况还教得出学生?培养的出社会有用之才?我想很多一线老师看到这个故事,不会觉得它是个笑话,而是真的发生在什么地方的一个真实的事件,也不知道哪天会不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因为这样现实版的《老师困在厕所里》时刻在上演。
谭嗣同在维新变法失败后慨然回答说:“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并言:“自古以来,未有不流血而能成大事者。我愿流血以待后人。”如今教育中亦如此。试想,这么多学生的流血悲剧的发生,是否可以使国之变法?为师者,如若使教育昌,“我亦愿流血以待后人”。当然,我等小辈们的血流了也不足为道。
突然手机来电,学生找到了,后续的心理辅导也不知是否可行,战战兢兢解决事情后,悬挂着的内心终于可以暂时放下片刻。又时刻准备着下一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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