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
毒师扁鹊正在调配一种新的药物,说来也巧,这种药物本来是用来治疗皮肤疾病的,可自己一不小心打翻了另一种药水,两者混合,结果便产生了
这种有趣的试剂。
这试剂只有一种作用,但凡沾到这试剂的部位,就会变得十分敏感,空气的流动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这药水的作用看似鸡肋,可对于扁鹊来讲,却成了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原来啊,扁鹊一直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他喜欢挠女人的脚心,手里握着少女的玉足,轻轻抚摸她那玉石一般温润的脚心,听着她们清脆的笑声,对于扁鹊来讲,都是一种莫大的幸福。长安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第一舞姬貂蝉,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佳人。她那优美灵动的身姿,只要看过一次,便深深的刻画在脑海之中。扁鹊也不例外,只不过,他对于貂蝉的容貌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只对貂蝉那飞舞的玉足心驰神往,那温润洁白的肤质,樱花瓣一样的指甲,最让人心动的是那千年难得一见的足弓,弧度优美,凹凸得当,不愧是第一舞姬,有着这样完美的足弓。
美人配英雄,貂蝉终究是自己无法触及到的存在,看看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江湖郎中,虽然懂点毒术,但充其量也就是个出名点的郎中。一辈子也不可能与她有什么交际。
不过扁鹊也想得开,自己烂人一个,貂蝉这样的绝色必然不是自己所能奢望的,这辈子就给人看看病,养条狗,或许能娶一个不丑也不美的女人,满足一下自己的癖好,倒也是一种不错的活法。
说起这医术,自己也算是一个医药世家了,父亲,爷爷,曾爷爷……都是学医出生。凭借这门手艺,家族才得以延续,战乱,饥荒的年代也能苟活,谁能不生病呢?生病不还得找医生么?虽说家族是延续下来了,可到了扁鹊这一代,就真的穷的只剩医术了家里的破房子也不知道还能挺多久,除了这房子,就只剩一本残破不堪的医书了。父亲在临终前曾告诫过自己,这本书不许翻看,也不能交给他人,只能一辈传一辈,如果运气不好绝后了,就只能把它带进棺材里。
扁鹊自然不会理会父亲的遗言,老爹这个人,一辈子就没靠谱过,母亲估计也受不了他这个烂人,跟着一个胡人跑了,留下他们爷俩相依为命。
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在家被爹爹使唤,强迫着学习医术,在私塾被同学欺负,骂他是没娘养的贱种,骂完还得打一顿,扬长而去,留下倒在地上的扁鹊和飞到好远的嘲笑声。
扁鹊的面前平铺着这本破书,老爹要是看到了这一幕估计得气的胡子都要颤抖,扁鹊想想觉得有些好笑,只可惜老爹永远也不可能从那方矮矮的土丘里爬出来了。
扁鹊打开书,隐隐约约闻到一股香气,这书似乎是医书,文字也是古文,幸亏以前被老爹逼的学了一点古文,不然连看都看不懂。
有意思,银叶草还有这种用法?
……
扁鹊越读越感觉这本书深奥,所谓是药三分毒,寻常用药无非是取药材有用的部分用以医治,其他的配药则是用来增强药效,这是药理,是医生抓药治病的原则。
这本书所述的内容却推反了这个原则,书中所说,药毒不可分,二者只有一线之隔,用药即是用毒,药物的每一个部位都有着不同的药效,只要稍加提炼,即可炼出救人的圣药,也能炼出置人于死地的剧毒。
合上书,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充满了扁鹊的全身。很久没有这么愉快的看书了,这种如获至宝的感觉常人是不懂的。扁鹊想不通这么好一本医书,为什么不让看呢?看来先辈们穷是有原因的。摩挲着残破的封面,扁鹊看着上面用古文写着~皇古卷上,第一个字已经看不清了,不过可以知道的是,这本书并不完整,应该还有下卷,要是有机会能见到,一定得想办法得到。
倒头就睡的扁鹊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那双黑色的眸子在边缘处已经开始变绿。
第二天一早,扁鹊就爬起来翻看古书,又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本古文录,对照着翻译古书上的文字。除了吃饭睡觉,他几乎都在看书。
书中记录的,不仅仅只有医术,与其说医术,不如称其为毒术更合适。书中记录的是各种制毒药理,和与其对应的解毒之法。除了毒术,这本书还写了关于机关术和炼金术的思路原理,最后还提及了魔种异化之法,可惜这书写到这里就没有了。
对于炼金术,扁鹊还能知晓一二,机关术却是他最不想涉及的知识,复杂繁琐的构图看的脑袋生疼。所以扁鹊决定潜心研究毒术与炼金术。
春去秋来,西风渐起。
这四个月,扁鹊熟读古书,除了机关术,剩下的毒术,炼金术基本有了一个大致的构架。每天都有许多的想法冒出来,前一刻还躺在床上,立马就能爬起来去做实验。乐此不疲的学习,带来了不错的成果。医术的精进让扁鹊的名声也传开了,一开始来找他的只有平民百姓,陆陆续续的,一些富商大贾也出重金求他看病。一日来了一位不同寻常的病人,扁鹊看他谈吐不凡,估计是那位世家公子,却不曾想到面前之人乃是京中权贵。此人向扁鹊表示,想要引荐他进京。凭借他的医术,定能在京城的圈子里闯出名堂。
扁鹊不以为意,送走了客人,还是研究自己的古书。官场之人,必定巧舌如簧,他们的话能信几分?
这次,扁鹊猜错了。
上次来的病人匆匆忙忙的赶来求见,说是有急事相求。扁鹊招待他进屋,让他说明来意。原来,为了庆祝长孙公主诞辰,宫中大摆庭宴,请了天下第一舞姬貂蝉前来跳舞助兴,没人想到,伴舞之中居然混进来一个刺客,提剑直指长孙公主,千钧一发之际,貂蝉舍身抵挡,击退了刺客,可她的脚却被掉落的剑划伤,剑上涂的剧毒进入体内,命垂一线。
所以公子才急匆匆的赶来求见扁鹊,希望他的医术能救貂蝉一命。
扁鹊听闻,即刻动身前往京城。
长安城的外城已是无比繁华,可直到扁鹊进入了内城——京城,他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繁华,琼楼玉宇与自然山水结合的天衣无缝,从机关学的角度看,这城池的设计绝对是出自名家之手。
扁鹊被待到一所寝宫之前,公子向看门的侍卫说明了来意,这才放他们进入。一进门,眼前的光景让扁鹊觉得有些好笑,一堆穿着医官模样的老头子正在争论的热火朝天,有的还拿出一本贴身所带医书着急的翻看。
侍女看见了扁鹊二人,急忙带他们前去貂蝉的房间。房间内除了两个侍女在照顾病榻上的貂蝉,还有一个衣着华美的女子在不停地抽泣。
公子拉了拉扁鹊,只见公子低声说到“这位是长孙公主。”
两人的动静惊扰了这哭泣的玉人,长孙公主转过身来,擦了擦眼泪,打量着面前这目瞪口呆的两人。
扁鹊觉的他这一辈见的女的很多,漂亮的也不少,毕竟是个医生,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眼福,虽然脸蛋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不过美女谁不乐意看?
可眼前这一位,却是美到了极致,不似貂蝉那种美艳,却让人心生保护的欲望,双眼之中泛起的泪光让人看了就心疼。
公子也算是见了长孙公主多次,还是被她的美所震撼。美到了一种极致,只让人感到敬畏,脑中却无法生出污秽的念头。
“公主,这位就是我说过的名医——扁鹊先生,他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郡主的病,还请公主节哀,以免伤了身体。”
长孙公主侧身离席,让出了位置。
“有劳先生。”
身份高贵的公主对一介布衣的扁鹊没有唐突了礼数,这让扁鹊对于这位公主心生好感。
附身行礼,扁鹊来到貂蝉的床前。病榻上了貂蝉眉头微皱,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浸湿,嘴唇发白,肤色发青,这是中毒的症状,而且还是剧毒,太医院那帮老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延缓了毒性发作,这才得以保住貂蝉的性命。
伤口在右脚脚背,三指宽,半指深。伤口周围的皮肤泛出紫青色,脚背浮肿。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玉足被糟蹋成这样,扁鹊难免有些心痛。解毒对于别人来讲可能是件难事,对于扁鹊来讲只不过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办到的小事。扁鹊拿出随身携带的采血银针,扎在脚背的伤口,乌黑的血液充满了银针的空腔,左手掏出琳琅瓶,将银针中的血液尽数挤入其中。封好瓶口,又将银针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
“公主,我需要一间药理室来分析毒素,只要知晓了毒的成分,调配出解药也就不成问题,还请公主不要担心。”
“先生医术果真高明,子钦,你带先生去太医院,找一间妥帖的药理室供先生使用。若有什么需求,直接找我便是。”
公子钦领命,带着扁鹊退出了房间。
一出门,外面那帮太医院的老家伙都看了过来,轻蔑的眼神似乎在说,我们这这些御用的名医都没办法医治,这个乡野土郎中能有什么办法?
扁鹊并没有在意,跟着公子钦到了太医院。寻一间药理室,便埋头到解毒的过程中。
这毒多用的是动物的毒素,蛇蝎之毒不难解,难解的是多种毒素相交合,催生而出的新毒素。
一个时辰过去了,解药已经配置出来。可惜缺乏药引,只怕不能完全解毒,毒素损害神经,可能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就算保住性命,也无法继续跳舞了。就在扁鹊伤神之际,他看到了桌上的琳琅瓶。对啊!自己先前配置的药水正好可以用作药引,事不宜迟,扁鹊动身前往寝宫。
推开门,门外站了不少人,为首的是长孙公主,想必公主办完事就直接赶来了寝宫,听说自己正在医治貂蝉,就没有进屋打扰,反倒是在屋外静候。见到扁鹊出来,公主急忙上前询问貂蝉的情况,得知貂蝉并无大碍后,才长舒一口气,希望扁鹊能留下来多住几日,一来是为了防止貂蝉再出状况,二来为了表示感谢。没有过多思考,扁鹊就答应了公主的请求。白吃白住在皇宫,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至于住处,公子钦建议扁鹊住太医院,却被公主一口否决,反倒是在寝宫给扁鹊安排了住处。要知道寝宫可不是什么寻常人能住的地方,不是皇亲国戚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
夜幕来袭,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扁鹊坐在庭院的草地上,看着星星发呆。全然不觉有人从他背后靠近,那人影正想伸手拍他的肩膀,扁鹊垂下的手却骤然发力,锁住那人的臂膀,反手一个背摔。
不对!这手怎么这么软?还有这似有若无的香气?
借着夜色,扁鹊看清了来人的面孔。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今 胜 上的掌 上明珠——长孙 公主。
此刻宫主正仰面躺在地上,双手抚摸着摔疼的后脑勺,泪眼汪汪的看着扁鹊,眼神中充满了幽怨……
经过扁鹊的再三检查,确认了公主无碍之后,他才坐下来歇了口气,两人坐在石凳上一言不发。
扁鹊其实心里有许多的问题想要当面请教一下公主: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好吧,就算你有事找我,你也可以派人来传唤我啊,非得偷偷摸摸和个小毛贼一样跑到我背后,结果好吧,一个大背摔就把您给放倒了,得亏您的万金之躯质量好,没给您摔出什么毛病,不然我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为了缓和这种尴尬的气氛,扁鹊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准备问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来打开话匣子。
“公主,您看那几颗星星像不像一个漏斗,我跟你讲,它们叫……”
“北斗七星,《天官书》所记载北斗七星分明的,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记。是星图中最为重要的几颗星星。”
“哈哈哈,公主博学多识,在下班门弄斧,献丑了哈哈……”
扁鹊的尬笑似乎并没有打破僵硬的局面……
公主抬头望着扁鹊,脸上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先生,其实……我……我。”
难道公主要向我表白?!!!
“其实,我……”
公主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扁鹊。
“我得病了!”
扁鹊心情十分复杂,经历了从激动到遗憾的巨大落差。
原来只是找我看病,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表白。
“公主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长孙公主听完面色一红,转过身子,慢慢的褪下了纱衣。洁白的肌肤在银色的月光下泛着朦胧的光辉,造型奇特的黑色符文如同蛛网一样爬满了公主的后背,处于两个极端的事“这是!”
黑色的符文似乎是一种古老的文字,无法辨认却又似曾相识。
“在我十五岁那年,这个图案第一次出现,那时还只是一些不明显的黑色斑点,太医说是普通的皮肤疾病,让我不必担心,送来了一些草药让我调养。可是一段时间以后,斑点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多……”
虽然公主没有明说,但扁鹊也能猜到,一个花季少女得了这样的怪病,即使她贵为公主,也难免遭人诟病。所以她后面就没有再去太医院医治,而是自己寻求解决的办法。这下扁鹊总算理解了为什么公主要留自己在寝宫。
“公主多有得罪了。”
“啊!”
看病可不是傻痴痴站着看,望闻问切,没有肌肤之亲是不行的。
扁鹊的手指在公主光滑的后背上游走,这光景让旁人看了还以为扁鹊在调戏良家妇女,可作为当事人的扁鹊却没有丝毫的自觉,脑袋里正在思考各种皮肤疾病的特征,想要找出符合这种症状的疾病。
扁鹊沉思同时,公主却受尽了煎熬。
谁能想到公主天生就怕痒,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身上各处的肌肤都十分的细腻敏感。
在她还小的时候,只要一不听话,貂蝉也挠她痒痒,灵巧的手指在她的肋下游走,不停地刺激她娇嫩的肌肤,那种深入骨髓的酥麻让她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每次都得半天才能缓过神。可最让她害怕的不是挠肋下,而是挠她那敏感的脚心。就算是自己挠自己脚心一下,也能让她笑个不停。为了让自己的脚心好受一些,她的鞋袜都是用最柔软最舒适的云锦制作而成。在她成人礼那天,母后差人送了她一双高跟的水晶鞋,两寸的跟并不是很高,要知道在长安城的妇女眼中,低于三寸的鞋子都不能算作高跟。就是这样一双看上去蛮舒服的鞋子,却让她吃尽了苦头。尖尖的鞋头把她秀气的脚趾挤在了一起,坚硬的水晶虽然好看,却绝不是制作鞋子的好材料。要不是在这种公开的场合要保持皇家的礼仪,她早就甩开这恼人的鞋子。典礼一结束,她就急急忙忙的跑回寝宫,刚进门就脱了鞋子揉自己的脚丫,至于那双让全城女性羡慕不已的水晶鞋,穿了一次后就被装起来放在了珍宝阁中,和那些落满灰尘,看起来很厉害其实却没有什么用的宝物放在一起。
扁鹊摇摇头,没有看出什么问题。难得公主这么信任自己,却没能解决她的烦恼,扁鹊有些懊恼。
公主如释重负,长出口气,刚才她差点就叫出声来,还好扁鹊及时停手,不然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穿好衣服,公主坐在了扁鹊旁边,见他表情凝重,公主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星星。
“公主,这种病症我也是头一次遇见,属下无能……”
“先生不必自责,只是这病症太过古怪,怪不得先生。”
说来也怪,虽然今天才第一次见到扁鹊,公主却对这个医术高明的年轻人有种莫名的好感,所以她才敢夜里来访。看见他一个人坐在草地上,傻愣愣的看着星星,公主觉得这个人也挺好玩的,像个孩子一样,看着星星一动不动的。当她靠近他,准备吓他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是一个……背摔。为了看病,不得不脱下衣服,一想到自己的半个身子都被这家伙看到了,公主的脸就烧的通红,埋怨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
“先生……先生?请您不要将这件事传出去。”
“我扁鹊对天发誓,今天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否则……”
“先生言重了,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公主打断了扁鹊的誓言,别人不知道,但是公主却很明白的,誓言这种看似缥缈的东西,却在冥冥之中左右着命运。
如果说白天的长安城是人间的极乐之地,那么到了晚上,这里就是一片死寂的亡灵之都。长安城宵禁的规矩由来已久,到了晚上,没有一个活人敢在大街上行走。有人说是长安城中怨死之人化身成为恶灵,在子夜的街头巷尾中穿梭,将那些喝的烂醉的酒鬼,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抓走,吸血食髓。也有人说,曾经见过一个高五丈,满身冒着蓝色火焰的怪物行走在长安的街头。当然,一切流言蜚语都只不过是道听途说的路人所妄自揣测的事实,这些故事有几分真假也就无从辩驳。
农历十五月夜,极乐楼的屋顶吹来了一阵清风,御风而来的枫叶在下坠的片刻间,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那人灵动的转身,高底的鞋子在琉璃瓦片上划出一个优美的圆圈,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动作之轻巧,好似舞者在平地上起舞。舞毕,一把印着枫叶的花伞在月下盛开,遮住了半个倩影。一轮明月,一把花伞,一位佳人,组成了一副意境优美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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