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手是年前割伤的，想着春晚开始之前忙完，可以安心看电视，却不料忙中出乱，划破了手。挺深的口子，当时血流不止，我用右手捏着左手，看着血往外冒。

脑子里全是不好的念头，会不会止不住血？会不会得破伤风？感觉都能看到骨头了。很害怕很害怕……

我压着手，看老妈一脸虔诚地烧着香，这对她来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事，估计在心中为我默默祈祷吧，毕竟是亲妈，我安慰自己。相比较老爸则就太不淡定了，他慌乱地拿出家里所有的止血贴和纱布，还算镇定地帮我把伤口裹上，女儿担心地看着我哭丧的脸又看了看裹起来的手，表示万分的同情之后，乖乖地去干活了……

一场意外之灾，距今不长不短已经四十天了，纱布早已解掉，但除了特别明显的伤疤之外，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依然各种碰不得。水里泡久了，那层红红的外皮仿佛随时会破；拿东西的时候，只要碰到，便针刺般地疼痛；闲下来忍不住摸摸，那份凸出愈发显得委屈。

摊开手掌，看到小时候因为贪玩擦伤而深埋在纹路里的黑沙子。骑车摔倒从陡坡一路滑下来，蹭伤了多处，自然是不敢回家，胡乱扯了些破布系在手上，那些沙子不曾清洗，混着受伤的肌肤趁机侵入了掌心，从此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记忆中那时候真没哭，年少的自己总是一脸的满不在乎与无所畏惧。而今，抚摸着这月牙般的伤疤，想起那天仍心有余悸，是人越大，胆子越小？还是人越大，伤越不容易好？或者是人越长大，便越矫情？

我没有答案。

不过我知道，总有一天，会不再疼痛，只剩下那些疤痕，曲曲折折，带着我在那已风干的岁月里游走飘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