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辜负春雪(820字)
郝秀苓
一冬无雪,可能是上苍为了弥补缺憾,雨水这天傍晚,零星的雪花飘飘洒洒,渐渐稠密起来。路上,行人匆匆,春来又冷的晚上,无人驻足。大多躲进钢筋水泥房,看一两集电视剧或读几页书,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下楼上班才发现,车顶蒙一层白,盖住了前后车窗,因时间紧迫,粗粗打扫一下,有了前后视线就上路了。骑单车的人,提起单车磕打磕打,车胎很有弹性地在地上蹦几下,车把、车座上的雪纷纷落地,再撸一把车座上湿迹,屁股跃上去,飞一样快速走了。
繁华路段,环保车已经撒了盐水,再加车轮、行人踩踏,已经不是雪的模样,比雪稀软,比雨有型。身穿黄色环保服装的大爷大妈,正在街道边,用长长的大铲,铲除边沿上的冰水。
房顶上,树根下的雪还是雪,白白的、萱萱的供游人一睹真容,但这薄薄的、点点的数量,勾不起孩子们堆个雪人的欲望。无辜的雪娃子们,借助一阵风,飞起来去撩行色匆匆的路人,搭上美女的长睫毛,踩上遛早老人的稀疏白发,附上背书包学生肩膀,钻进小伙子的脖颈,人们还是无暇顾及,甚至讨厌这不合时宜的浪漫,完全违背了对白雪的深情。低头看路,怕稍微不慎就滑个跟头。
来的晚了些,错过了最美的遇见,在这不属于雪的季节,人们抱怨骤冷的天气,泥泞的路程,违背常规的突兀。
北方重镇,工厂林立,烟尘飞扬,雾霾横行冬季。街道上,医用口罩、棉布口罩、防霾口罩各显风采,人们多希望着一场雪来,粉刷高楼、树木、柏油路,清晰空气,直望蓝天。
雪,也是期盼着融入人群,量孩子们欢跑的足迹,铺一张洁白的试卷,收获百分的快乐。雪,也可能在自己最精彩时刻,幽禁在天门之上,它努力过、挣扎过、抗战过,更想以优美的舞姿引举头迎接的热烈,光彩靓丽地一生无忧。
物是人非,雪来不及一声轻叹,就在春天的阳光里化为一捧泪水。既然错过了精彩的自己,那就俯身地下,托举他人的精彩。
这时节,种子们正在朦胧初醒,归雁正在遥寄音讯,耕田播种的计划正在成型,奔波的人正在轻装前进。
迟来的春雪,凌乱了自己,滋润着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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