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博士突然提高了调门,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让他把石头放回去。即使是捡的,只要是商品,就属于那个摊位,不应该占为己有。胸肺气炸的托尼,脸红脖子粗,心里咒骂着黑鬼。眼见着如果自己不放回去,博士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再争论下去,他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右拳。
深深的呼了几口气,让自己稍稍平复一点,托尼气冲冲的推开车门,走到摊位前,把石头拍进盒子,转身走了回来坐回驾驶室。他动作冲动而有力,气鼓鼓的,像极了叛逆的初中生。博士还不忘用自己的境界补上一刀,问是不是感觉好很多。这句话对嘴炮先生来说就是火上浇油,他当然不这么认为。谢利先生继续自己的思路,他说如果真的喜欢,可以付钱把那块儿石头买下来送给托尼。
他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助理,也不了解常人的感受。捡来的石头相当于是天赐的福运,心情和去买一个商品,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何况他用了严厉的语气去改变了别人的情绪。托尼绝不会领这个情,也没有意思了。他打了一把方向盘,一脚油门几乎踩到了底。汽车轰鸣着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谢利先生的眼镜差点从脸上飞出去。坏笑挂在了脸上,这就是托尼,有脾气的嘴炮先生。
一路上,谢利先生第一次睡了个好觉,因为我们的硬汉在生闷气。他罕见的闭上了嘴巴,不发一言,音乐也不听了。看似是专心的开车,实际上在心里把提琴手奥列格的全家,都问候了个遍。当然,他对博士也颇有微词,如此清高的人,真让人难受。但是,生气归生气,他仿佛对这个黑人的正直和坚守,又增加了一层敬意。他也曾经这么教育过自己的儿子,或者说,最起码妻子歌丽丝是这么教育的。托尼稳稳的开着车,他并不想看见前面那个德国毒蛇,索性把视线放在了沿途的风景上。想着妻子和孩子,怒火慢慢的平息了。
下一站的演出,是在印第安纳州的汉诺威大学,这个州历史最为悠久的私立高等院校。他们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匆匆吃了晚饭后,托尼给博士叫了瓶酒,就回房休息了。演出是第二天晚上,傍晚的时候,硬汉要先去落实场地情况,他开车赶到了学校。音乐会是在学校的大礼堂,气派而宏伟的建筑,带着历史的光泽,看起来就像座时光里的歌剧院。硬汉停好车,走进礼堂,提琴手们已经到了现场,开始排练。他的任务是确保博士的钢琴是斯坦威的,其他的无暇去顾忌。他走上舞台,轻蔑的看了一眼正在拉琴的两个演奏家,径直走向钢琴。当走到切近,他的笑容凝固了,眼前的这架钢琴,破败不堪。琴仓里到处是垃圾,别说是在音乐会上演奏用了,连平时的教学钢琴,都比这要干净得多。
他的第一反应是清除琴仓里的垃圾,但是太多了,而且这架钢琴还有点残破。显然,这是没有办法用的,跟合同上签订的也不符。他看到附近有个管理员,高大肥胖,懒洋洋的检查着幕布和灯光。他走了过去,要交涉一下,这绝对不能用来做表演。他向管理员声明自己是乐队的,发现了一些小问题。那个人态度有些傲慢,不等他说话,就冷冷的说了一句,你们的东西都准备齐了。托尼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上火,但是还是保持了风度,毕竟解决问题是主要的。耐着性子,他问这架钢琴是否是晚上要用的。管理员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有些不耐烦。托尼继续说,谢利先生只用斯坦威钢琴演奏,这个不符合要求,合同上有注明的。那个高大的男人并不知道他说的是谁。硬汉又强调了一遍,唐谢利演奏三人组的称谓,主角是谢利博士。并再次强调,这架老旧的钢琴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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