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情意味着要么得到一切,要么全无。爱情是完整的,否则它就不存在。我在这里,他在另一边。你必须站在我这边,而不是站在中间。如果你同我在一起,你就得想我所想,做我所做。革命的命运和我的命运是完全一致的,谁反对革命就是反对我。如果我的敌人不是你的敌人,那么你就是我的敌人。——米兰·昆德拉”
①
前两年,我一直觉得我的生活一地鸡毛,甚至到今年年初,也还有这种感觉,鸡毛到总是莫名其妙的冲人发火(直接受益人是我妹),后来甚至连找人倾诉这种问题的欲望都没了。
我妈对我无奈,完全搞不懂我在呕什么。我也对自己很无语,常常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一种自我排斥的死循环,偶尔还伴随着莫名的泪点,没有雷声的那种。
朋友问我:“你是不是准备隔绝所有人?”
我开玩笑说:“你放屁。我这不是天天跟你手机传情。”
我那个时候没看《十三邀》,我要是看了,可能就会跟她说,“我在享受悲伤。”
当然,这全是再扯,我当时就是讨厌一事无成的自己,顺带厌恶生活。
那会一心想着,生活在别处啊,生活一定在别处。
我以为逃避此处,到别处去就是寻找崇高的道路。
可《生活在别处》里说,雅罗米尔偷看女仆洗澡后,意识到自己的卑贱,于是他说:我意识到自己的卑贱,可是逃到哪里才能避开呢?只有逃向崇高借以躲避堕落。
那么,要是无处可逃呢?
②
《我的大叔》里,女主李智恩的生活已经不能用一地鸡毛来形容。瘫痪的奶奶,永远还不完的高利贷,以及早以破败的人生。
为了还债,所以晚餐只能用在公司偷摸拿出来的速溶咖啡和剩下的食物饱腹;因为没有钱付疗养院的费用,只好半夜三更推着奶奶从医院逃走;即使每个月还钱,也还要经受高利贷的折磨,半夜在自家门口被打到站起不来……
《机智的监狱生活》里那个永远面容冷峻的焚烧工大叔,人们只对他残忍的杀人手法唏嘘不已,却不知道他杀掉了的是害死自己的女儿却没有得到应有惩罚的杀人犯。
若是生活只能如此,无处可逃,哪里还有通向崇高的道路呢?
③
史铁生写自己时,有这么一段话:
刚坐上轮椅时,我老想,不能直立行走岂非把人的特点搞丢了?便觉天昏地暗。等到又生出褥疮,一连数日只能歪七扭八地躺着,才看见端坐的日子其实多么晴朗。后来又患‘尿毒症’,经常昏昏然不能思想,就更加怀恋起往日时光。终于醒悟: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个‘更’字。
前几日,一个社群里经常活跃的老铁,突然说自己的家人生病住院。开始时,大家可能都没当回事,因为她依旧每天早上在群里打卡分享;后来接连几日没了身影,偶有几个比较相熟的人提及说她家人病得很重,一直在ICU,才知道已经到了艰难的地步。
可想而知她那几日的分享,该是以怎样的心情写下呢。
又惊觉,原来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以一种极其顽强的姿势在生存。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不声不响就把那些生活中的苦痛扛了下来。
每一张看似无动于衷的面孔下,都掩盖了着无数的支离破碎。
有个姐姐说:我年轻时曾一度羡慕那些总也不哭的人,无论经历了什么,他们总是面不改色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们焦躁不安,也没有什么值得。直到我成为那样的人,我才开始怀念那种功能。
生活不会只是糟糕,它其实是可以更糟糕的。而我们能做的是让它看起来尽量别那么糟糕。
④
心理学上说,当下只是眼前的八秒,过了八秒,就是过去和未来。
我相信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但我也相信,远方也有苟且。当然,别处也有生活,但并非所有的崇高都来自别处。当你已经深陷沼泽,别处即此处。
李诞的微博里,有这么一句话“想象你是海,海不会嫌弃自己的波浪。”
等过了很久之后,你就会知道,当生活在别处时,那是梦,是艺术,是诗,而当别处一旦变为此处,崇高感随即便变为生活的另一面:残酷。
进无止境,退无可退,一生如此,无问西东。
(4056-A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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