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又将是一个结婚纪念日,青树依然茂密,花丛依然紧簇。费太太依稀记得7年前圣堂的誓言,她知道自己的美貌和风情在两性领域掀不起风浪,但依旧有着《一帘幽梦》对爱情的纯粹和期待。但婚姻的现实是把双刃剑,有幻想的美好,有现实鞭策的遍体鳞伤;有疼痛有确幸;有一万个负气的理由,有一万零一个言和的释然。
第一年:干柴烈火,有我无她有她无我——灭掉前任和边角牵扯的暧昧。
近日,费太太之一朋友向她吐槽说,‘与男友相恋10年,每每男友提及前任的事情,她就相当嫉妒恨,恨不得放弃10年感情,让男友比比更在乎哪个’。
费太太淡然抿口茶,回想当初,她又何尝不是,每个人都想自己是对方的唯一,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这是对爱情对婚姻最基本的尊重,只是有些人会干柴烈火地去抗争,有些人会装在心里。
年轻气盛的费太太自然是属于前者,‘有我无她,有她无我,不要说身体没出轨,精神出轨也不行’。
婚姻第一年,费太太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但内部硝烟弥漫。她我的眼里容不得他人与丈夫的暧昧短信和电话,精神更是接受不了丈夫在与她交往期间竟与别的女人有着吃顿饭看场电影的过往:‘我的全心全意同你一个交往,你竟然背着我在两个备胎中衡量拣选?!’
“这账我必须算,讨回我情感的尊严。要过,必须现在和未来抹去一切暧昧的可能,几个女人有肚量接受,男朋友或老公跟暧昧过的女人做朋友?”
那一年,费先生在Z城工作,费太太在W城,双方家人都定好日子让他们去办结婚登记。费先生从外省赶回老家W城和费太太办理结婚登记。登记前一天,费先生感冒鼻炎发作浑身无力,费太太便先陪他去门诊挂点滴。在挂点滴的过程中,费先生接到一个女孩的电话(以前诺基亚手机隔音效果实在差),她讲的每句话费太太都听得清清楚楚,边听她心里边起波浪。那女孩以为费先生在Z城,吩咐他去买张火车票给她。当时费太太心里嘀咕:这女孩子这么轻便地喊异性朋友去做事,听起来关系不简单。电话挂了后,费太太问是谁,但他解释说是Z城一位普通朋友,费太太笑着说:‘你跟他很关系挺密切的吧?不然她Z城本地人,本地朋友应该很多,怎么会找你外地的人去帮忙买车票呢?’。
那个下午,即便费太太不悦,怀疑,但她也不能把两家人谈妥的婚姻大事说延期再考察,依然去领了证,教堂做了婚配。
隔几天的晚上,她们正在床上缠绵,那个女孩电话又打过来,说:‘我现在X县找同学玩,X县回Z城的车站怎么走啊?’
费太太脑中一片疑问:‘她找X县同学玩,问X县同学更清楚呀,怎么来问回老家了的老公?’。费太太立马推开费先生,语调高八度:‘她谁呀?’。
对方一听到费太太的声音,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然后费太太质问费先生:‘你今天必须把跟她的情况跟我交代清楚’。
然后我得到的回答是:跟她吃过两次饭,看过一次电影,去过她的家。我问:你跟我交往,她知道吗?你有跟她说清楚不合适或分手的事情了吗?他说:我发现她不合适,就没继续追了,就再没找她了。
费先生没有对女孩示意或摊牌自己已经订婚即将结婚,那女孩也不知道费先生回老家是要结婚,她还以为费先生工作忙没有时间约会她,就时不时的找些借口主动联系。
婚后费太太辞了老家的工作,跟随他来到外省生活。然后,有关他与那女孩的暧昧关系时时在她耳边围绕。
一位好心的大姐告诉她,‘他们俩本你情我愿,互有好感,但你老公听了他妈妈的安排,选老家的姑娘-(费太太)-结婚’。
一位善意的阿姨,在费太太生了第一个儿子不久,眼神诡异悄悄在费先生的耳边说,‘她也生了个儿子’。她那躲着费太太偷偷在费先生耳畔悄声说,带着诡异的眼神也足够代表那女孩对他来说是怎样的不一般了吧。
这一出出一幕幕对爱情至上的费太太而言是何等的侮辱,于是他们必定是要干一场腥风血雨。
也许,有人会像费先生说的:‘你太小心眼了吧,都过去的事了,而且我跟她现在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什么叫没有发生什么事?脚踏两只船谈感情就是个事,是个大事!’
而且,在这个城市的同一个教堂里,费太太在往后的日子里,还得刺心地遇见那位女孩,却还要假装着无所谓、大度地接受费先生的过去。
周围那些人的眼神:“她是不请自来、父母包配、他完全没有好感的妻子”。
费太太多想这时候费先生能亲昵地搂搂她,哪怕假装着关心关心地低头跟她说说话,但没有!在教堂他一直与费太太保持着君子的距离,甚至当他们一同下了公交车,往教堂的小巷走去,他就神速一般,加快步调,把费太太甩在后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只是路人。某一天费太太终于忍不住他的远走,于是她转身往回走。然而费先生发现,过来解释说:‘我天天外面跑,步伐快习惯了。’ 费太太哼了一声,心想:‘你跟某某一起去看电影的时候,也飞快的自己跑,她后面追吗?!’ 但她没有说出来,她恨,她无语。
这更加加深了费太太的心伤:“他是怕老情人见了,误会他和我的恩爱呢!他还在期待...”费太太一直是他犹豫盘旋的备胎,是他母亲作品下的婚姻对象,而他母亲的娶媳标准是看中费太太当地姑娘出嫁的几万嫁妆。而外省这女孩是没有嫁妆风俗一说的。
原来,费太太的婚姻被自己的几万元嫁妆倒贴卖了。女人谈爱情至上,男人却权衡利益,这个关系中,谁先开始谈爱情,注定谁就是输了。
有一天晚上,费先生出差在外,说自己QQ密码被盗了,叫费太太上网去改密码。费太太成功改了密码了,但看到QQ跳动着好几个消息。有三个女孩发来熟络的打招呼消息:一位是Z城某大学的学生,一位是曾经当地朋友介绍的前女友,还有一位就是教会那位女孩。
费太太在对话框里统一回复:不是本人,有事请拨他电话。
只有一位曾经的前女友再回复:他出差了吧? 你是他姐姐?费太太心生不爽地打键盘回复:他老婆。对方就静音了。她心想:‘这男人真是女人缘啊,连前前任女友依然惦记联系着。’
随后费先生打电话过来,费太太嘲讽说:‘你的三个前女友都来消息了,你要回复吗?’
他心虚地说:‘哪里有什么前女友啊‘’。于是费太太报了QQ名字。
费先生说:‘第一位是网上认识的Z城大学学生,见了次面,好丑,就没继续联系了’。
‘第二位是某姐撮合认识交往一个月的那女孩,跟你提过的啊。’
说起这个女孩,后来某姐提起:‘她已经见过家长的地步了,但女方家人要他在Z城买房子,但他母亲要求女方出资一起买,女方家人拒绝。之后他也就没联系了她’。在购房意见不一致的情况下,他自动消失不联系了,女孩不知道已经被分手,一年多后还在qq上期待呢。
第三位就是教会的女孩,他们一起吃过饭,看过电影,费先生还去过她家。但她还不知道,有一天费先生回老家是跟费太太领结婚证呢,她还一直等着费先生有空约会呢?!
她们都不知道,费先生已经爽约,但保留着长远的备胎计划。他已经跟费太太结婚了,她们依然痴情地QQ上跳着消息,等待着未来的可能。
费太太恼火着费先生以这种方式处理与前任的关系,是在给自己留有余地,留有备胎的余地。稍有触及备胎的消息或事情,费太太必定要掀起一股家庭风暴,这一年最大的战争就是因为这些备胎的短息或电话,他们们腥风血雨的争战。
第一年很辛苦,费太太在无数次的争吵眼泪中度过,费先生也身心疲惫,但他开始小心翼翼惧怕点燃费太太的雷区。删除了所有女孩的联系方式,下班了就回来。
确幸的是抗争一年后,那些前任有的在年龄上等不及,有的知道他是已婚有娃的男人,也纷纷嫁人了。同时费先生也看清教堂那位女孩,她教会的纯洁掩盖下却一脚踏多船。在与教会一男子交往的同时,又和一位见几面的男子意外怀孕,而后不得不匆匆嫁人。当这事人人皆知后,她便再也没有在教堂出现。
这对费太太来说无疑是心中大快,时而当费先生嫌弃他什么不好的时候,她翻个白眼:“若不是娶了我,你儿子跟谁姓都不知道呢?!’然后费先生就乖乖闭嘴了。
费太太不必再心刺面对费先生的前朝往事了。”她曾经自卑自怨的情绪和上教堂弥撒时心里沉重的石头消失了。费先生的几个备胎落空了,心里也不敢再有其他的期待。他上交了银行卡,此后这些边角牵扯的暧昧再也没来困扰。
女人怕吵架伤‘心’,男人怕吵架伤‘神’,要吵就在问题出现前吵,给男人打半辈子预防针。
第二年:孕育艰辛,转换的生活模式。
孩子的到来,虽然无限惊喜,但二人的世界,增添一个必须全程陪伴的小人,费太太深感力不从心。
她自己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从小在父母的庇护下没有进几次厨房,洗几次衣服。自然婚后她饭菜不拿手,对家务不利索,对孩子尿布奶粉等,更加没经验没底气,第一次当妈妈,着急无助,吃饭吃不好,睡觉睡不好,她精神压抑情绪崩塌。于是两人商议速请老人来帮忙,但请人容易,送人难。当婆婆带着老公的大侄女一起过来后,费太太才发现婆婆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指挥的。于是,原本紧张疲惫的精神下,又得强压这一股不能爆破的气儿。
顺从老人:一是为人道德上的孝,二是对丈夫的尊重,三是感她来帮忙的恩。
费太太每天一早从买菜-洗衣-拖地-做饭-吃饭-哄孩子睡—洗尿衣裤-孩子午点-准备晚饭-孩子洗澡-洗尿衣裤。婆婆在她做这些活儿的时候,一边抱孩子手上睡一边看电视。费太太心里埋怨:‘每天累成狗,有话不能说,有气不敢出,孩子不到6个月,累得奶水就自动停了,半夜孩子饿得吸不出奶哭’。
渐渐地费太太开始对费先生埋怨说:‘好累,还不如不请婆婆来,家务孩子活一样没有少,每天我得多做两个大人的饭菜,还得不停地听她指挥:“衣服还不洗!要臭了。孩子奶还不喂?饿瘦了。孩子还不抱?床上哭得厉害没听到啊!”
但费先生一脸不屑: “这样说你几句就受不了,你若要这样气死就是活该”。原本费太太跟他倒倒苦水,想着他安慰一下气能顺一点,现在反被他堵回来,说不出道不明心情更加苦闷。
日子一久,顺从的结果是,婆婆将你的忍让视作权威的彰显,费先生将你的忍让视作理所当然,感恩戴德都由她一个人担。
终于有一次,费太太情绪不好与费先生发生了很小口角,婆婆急匆匆从客房出来护子,不问对错就对费太太破口大骂,费太太素日积累的气和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终于撕破脸了。费太太依然清晰得记得婆婆的话:天下哪个父母不为自己儿子说话,而为别人说话的?!费太太斩钉截铁地回了句:那我今生真要好好记得你的话:儿媳妇是别人!
从此费太太深刻意思到婆婆和妈妈是有巨大区别的,请婆婆来帮忙,首先要改变自己小孩子的心态,学会用女主人的独挡一面,用成人的独断和果敢去引导和安排老人该帮忙做什么。而不是等着老人像自己亲妈一样将你的所有慌乱都整的井井有条。
她开始拎起女主人的姿态。
第三年:婆媳大作战
婆媳关系从第一次撕脸开始就存在裂痕,这种关系是潜在的,隐藏着的,婆婆蓄着力量,等待着时机,随时等待着掰回一局。
在大宝6个月,费太太又意外怀上了第二胎,费先生一方面左右为难着不知道怎么提出送亲妈回乡下,另一方面又担心费太太照顾不好孩子。意外来的第二胎正好让他有理由继续享受当前亲妈在身边的生活,于是他说服费太太说小宝出生后立马请保姆。他也开始学会来关心费太太的情绪。
生完大宝费太太身体还没恢复过来,这段与婆婆同住的时间里,身体累心又累。孕期还不到3个月就有点流血,医生吩咐费太太躺床上不要随意走动保胎熬过前三个月。
接着家里的家务和一日三餐就为难了,费先生觉着医生太夸大病情,要躺着养胎那太矫情。简单交代他妈饭后要洗碗,其他家务费太太依旧做。
有一天,费太太我孕吐发晕,于是叫婆婆去买菜,但她一口就说‘不会买菜’-拒绝了。
费太太清楚自己的处境,她对肚里的宝宝说:‘你若能大难不死将来必有后福’。费太太心里清楚若流产了,指望婆婆或费先生来照顾,那是不可能的,若要是严重摘掉子宫,后半生的劫难也得自己承担。
嫁出去的女儿在别人家就是一根草,她学会了自我保护,不争,不怒,家务饭菜一律从简,她不再三菜一汤端好叫婆婆就餐,而是每顿一两个简单菜打发,婆婆爱吃不吃。安全渡过3个月高危期,在医生复查一切正常后,她立马跟费先生申请买票回娘家。
当大宝一天天长大,费先生开始往新家庭靠拢,婆婆的危机感来了,觉得媳妇不是亲的,儿子往媳妇那边靠了,就跟她疏远了。于是开始更年期地索爱,甚至费太太在夫妻结婚纪念日两人出门看场电影,她都要爆破,她指着费太太:“你就是聊斋里面的人,把我儿子哄骗团团转‘!’
然后大孝子的费先生再也不敢出门约会。
婆媳关系进一步恶化,进入到一块肉丁放保鲜层臭了,婆婆夹着臭的肉丁给他儿子看:“你看,肉放冰箱都放臭了”。
大宝的骨头粥里,骨头没有挑干净,婆婆能举着筷子给她儿子看:“看,骨头都没挑干净,孙子有个万一没有一万...”。然后老公总是立马转脸对费太太喊:“肉臭了都不知道!”,“骨头没挑干净都不知道!”每每如此,费太太本要装聋作哑不想怒,本想费先生要做样子给他妈看,就算了,但他并不是,费先生一直黑脸嫌弃,事后也不给她做任何解释安慰。
有一次,同样事情又发生了,费太太将老公拉回房间,告诉他:‘你这样吼我很不爽!’但费先生竟然唯恐他妈没听见,大声喊:“这样一句话都说不得,你也太难说话了”。结果婆婆一听,立马从厕所拉着裤子过来骂。好像他儿子终于认同她,找到费太太的罪恶根源了。
费太太的情绪就这样崩了(这费先生简直是个傻子,非要当老人的面吵架,吵就吵吧!),于是二对一吵架...场面多混乱,费太太多气愤,各种难听的话都出来了,这会儿老公吓住了,知道自己摊上婆媳大开战大事了。
婆婆拿出家长威严杀手锏叫费太太滚回娘家,但没想到的是费太太可不吃这一套:“这是我的房子,要走也是你走,你站在我的房子里有资格叫我走吗?”婆婆立马歇斯底里:“我住我儿子房子,难道住不得?”费太太一字一句的吼:“住得!你儿子的房子也是我的房子,但没你的份!”而此时她的儿子-费先生躲进房间不敢吭声。
于是此后,婆婆学会了,费太太是主,她是客,纵然心中愤愤。
费太太开始明白,谈爱情的人遇上物质的人,你如果与时俱进谈物质,那么即使男女平等的口号喊得响亮,也抵不过现实的琐碎和世故。女人嫁人娘家是回不去了,在婆家要登堂入室光明正大有底气还是得拿着自己的房产,谁也赶不了你!
婆婆自从上次战争落败后,对费太太小宝的出生,她自然一点都不热情,对费太太更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外人。
费太太产后在医院住四天,请了个保姆夜陪,约好说早餐由费先生从家里送过来。但第一天婆婆睡到自然醒,说睡过头了,然后起床用电饭煲煲个40分钟粥,再等费先生和大宝都吃完,再让费先生送到医院,已经快十点。
他们真没体会到,昨晚费太太肚子痛了一个晚上生了孩子,体力消耗多大不说,已经累得倒头就睡。早上醒来肚子已经饿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保姆看不过去说了一句:“若我们乡下的女人生了两个儿子啊,那简直就要当什么供着了,而你~啧啧,好可怜哦。”
同病号的女人们6点钟就开始由婆婆或妈妈或老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吃早餐。当费先生送来早餐,费太太已经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了,而他翘着二郎腿:‘不就是晚送了点早餐嘛,至于又生气吗?有保姆在,饿了可以叫她去买啊’。费太太没力气吵,也不想吵,她心想:‘哪天你住院,我这样对你,你试试!——有夜陪护工啊,肚子饿了叫他给你去买啊!’
月子里的费太太生气掉眼泪,她觉得从来不是身体上的累或饥饿,而是她从产房了拼了浑身的力气,甚至是命生下了跟你姓的孩子,而费先生却对她如此冷淡如此轻慢。期待爱情就是女人的致命伤。
婆婆一方面监督着月子里的开支,一方面埋怨着保姆不勤恳。算上保姆五口人,费先生给保姆80元说是两日的菜钱和我月子里的日用品,保姆小心翼翼地记账,夏天青菜卖到6元一斤,排骨28元一斤,保姆说一天都不知道能买什么东西,于是费太太月子里的餐桌上,基本都是素的。
从没买过菜的婆婆,看到每天都是素的菜,在她农村,这菜才一两块一斤,于是,她开始嘀咕这钱花哪儿。
费太太知道广东的女人坐月子一天一只鸡,一只鸡45元,而她的月子是一家人一天的伙食,还不抵别人月子里一天里的一只鸡。她知道自己在月子里是弱者,斗不起,只要不饿死或落下病根已经万幸。
有一天晚上,费先生把保姆一个月工资和明日的菜钱柜上交代费太太,隔天给保姆。而隔天费太太给保姆工资的时候恰恰让婆婆看见,于是婆婆用老家方言怨:‘什么钱那么好赚,天天塞给别人钱’。
保姆一向知道婆婆埋怨:豆腐放洗菜水洗要骂,被子放洗衣机洗要骂,这次婆婆又摆一副脸色,她虽听不懂方言但也能猜出几分情况。
她说:‘费太呐,如果做30天月子你可以自己下地的话,我就回老家去了’。费太太我支开保姆买菜去。然后,把几个月来的忍耐和怒气都爆发了。
她对着婆婆吼起来:“不请保姆,你说带个大宝累你半条命。请保姆你又怕保姆手脚不干净。教堂修女好心将亲姐介绍给我当保姆,你又要睡在客厅防人家半夜偷东西。现在又防着我偷钱给保姆了!合着你防,以后你去买菜啊!”
婆婆当即下不来台,强辩着说:“你又不要我买!”(意思是她在这帮忙,我还花冤枉钱请个保姆做月子)
费太太冷笑了一声:“叫你啊,我可没这本事。以前怀孕流血人都晕了,叫你买次菜,你都不肯。现在请了保姆还敢叫你买菜呢!”
费先生见她妈理亏便来护着他妈说:“只不过一句话,你那么凶对我妈干什么?”
费太太吼回去:“是啊,那你摸摸你的良心,别人坐月子每天一只鸡补身体,我有吗?你这月给了多少菜钱?五个人吃饭啊,一个月用了2千块吧,我怨过你吗?现在你们到好,说我偷给保姆钱呢!我有必要偷给吗?”
费太太知道费先生跟婆婆一样,总是对别人疑神疑鬼,哪怕自己吃一点亏。然后费太太将保姆买菜流水账扔到他的桌前,费先生捡起来看了一眼,转头对婆婆说:“妈你不要太多心了,保姆都是熟人,不会私这些钱的。”
就这样,当晚,婆婆受了刺激发了疯,半夜里狂笑不停。费先生、费太太、保姆都吓到了,保姆是老教友马上领会到失魂,喊:“赶紧给她喝圣水!”
婆婆喝了圣水,不一会儿回魂过来了。费先生搂着他的亲妈,婆婆开始述说自己的委屈和指责费太太的种种恶行。当即费先生视费太太若弑母仇人,他的眼神充满杀气,若不是因为孩子小,还需要费太太这偷奶牛,费太太估计要受家暴。费先生不再理费太太,甚至连正眼都不瞧一眼。为了亲妈不被恶毒媳妇‘逼’死,费先生终于送婆婆回老家。
费太太明白女人一旦进了别人家的门当儿媳妇,媳妇没熬成婆的那天,永远是个外人。哪怕你为这个家呕心沥血,肝脑涂地!
第四年:女人育儿的价值。
费先生将婆婆送回老家了,保姆照顾好费太太40天的月子,也回老家了。费先生嫌孩子夜里闹腾睡不好,丢下一句:”你明天还可以补觉,我明天还得工作”,就提着枕头到客房睡了。于是费太太和两个小娃,开始相依为命的日子。
自从第一个孩子出生,娱乐、健身、逛街、闺蜜,统统都是费太太的过往回忆,现在是俩娃的日子,奶了小宝,大宝哭着要抱抱;大宝哄睡了,小宝哭醒了又得奶又得换尿布;小宝哄睡了,大宝屁股打挺又开始哭闹。
每天夜里反复,费太太真正能睡的时间不到5个小时;她白天左手抱小宝,右手陪大宝玩玩具,她抱着小宝上个厕所,大宝一路哭着跟到厕所外,哭天喊地。
带娃的妈妈们,所谓的白天能补觉,那真是个传说。
日复一日,费太太的生活轨迹就是:菜场-家两点一线。跳舞?只能想想;逛街?带俩娃连买菜都很艰难;陪大娃看电视动画片那倒是能让大宝消停一会,自己眯个眼补个觉。
总有人说家庭主妇只知道带娃,都不知道多看看书,报个网络课程什么的,可那些都是排在了孩子事物的后面,等做完了孩子的事,费太太基本已经拿不动书了,看不动直播了。
费太太经常听旁边的人羡慕她说,‘带娃的家庭主妇,不用上班,没有业绩压力,不用为钱发愁,想干嘛就干嘛’。但是这样吗?费太太知道,家庭主妇,名义上光鲜,有老公养,有大把时间挥霍,要钱有钱要时间有时间。可事实是,孩子头痛脑热是的业绩压力,每月伸手要生活费或出娘家人情份子钱要讨,这也为钱发愁;家庭主妇的自由,从来是随传随到的自由,身体却不属于自己。智商只够买菜钱加减,力气只够扛娃上楼,头碰枕头就能呼呼而睡。
几个月下来费太太体重从月子里的110斤,直降到89斤;智力归零,刚买完菜,不是忘了拿菜,就是忘了给钱或忘了找钱;脸色蜡黄,额前白头发已经到了拔不清的地步;衣服松垮头发凌乱,身上汗水味和奶水味,若不是别人别开脸,她自己还浑然不觉。
然而,带孩子即使身体再累,费太太心里也是快乐的,孩子的健康成长就是她的成就,最高的褒奖。
大宝上了幼儿园,经历了反复发烧、咳嗽的适应期。隔一年,小宝也上了幼儿园,经历了反复发烧、咳嗽的适应期。费太太想着囚徒的日子终于要解放了~
然而,解放了的好日子并没有随着孩子们上学而到来。又一证视婚姻的问题来了...
来这城市有5年了,费先生已经将自己的市场做得很稳,又赶上了千年一遇的市场需求暴发期,费先生的市场生意货供不应求,日进项如潮水不断。
费先生扩大了业务量,接着又扩大业务量。而费太太,除了送完孩子上学,买菜做他们几路工人的饭菜,接着打杂做包装和售后后勤,虽然她一双手从早到晚没有闲过,但这工是人人可替代的,效益不归入她个人价值产出的。
有一天,费先生说,要他哥哥过来帮忙一段时间。他哥哥也是可怜人,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因为老婆长期住在精神病院,女儿一直跟婆婆在老家生活,儿子他带着在他姐姐那儿打工。费太太想想也答应,毕竟只是一段时间,只要他哥哥的儿子不用转学,长期在这里就好。都是自家兄弟,多照顾下他也是应该的。
费太太在家里每天要打包快递,费先生一个电话来说哪里的客人过来拿货,她就得到外面去带路,因为她家的小区确实不好被人找到。于是某一天费太太在孩子学校附近盘了个店面,她想白天在店里一边打包,一边还可以让客人直接到店里选购,赚点零售钱,还可以兼顾孩子上下学。
但是,有一天,费先生的哥哥对费太太说:‘阿美(费先生的姐姐)说让我以后就在这边看店’。
费太太一听便觉得不对劲:“我的店,还没有她的店大,她都一个看店,我更是一个人就可以了”。
她想,作为一个大姑子送人过来至少也要问过她或费先生的意见吧,怎么可以直接吩咐他哥来就来!好像她是这个家的主似的。
费太太打电话质问费先生说:“你姐有跟你说我的店给你哥了?”,他说不知道。
然后费太太恼了:“你大哥说了是你姐吩咐他过来这边的!难不成我们家里的事情,要你姐当家做主了?!”
费先生他们兄妹几个真是‘姐妹情深’,他一听费太太怒怼他姐,马上发飙,一阵怒吼。回来就甩脸色。
此时的费先生已经是有手下的大老板,显然只是费太太一直没意识到,作为这个家的外人,从来只是她自己而已。
费太太说:“大哥若留这里,侄子到时候说想跟爸爸一起又得转学到这边,小学转学不容易不说,我也没精力带三个孩子,侄子在他姑姑那里,姑姑教育责罚,千千万万的人都会说姑姑教育为孩子好。若是来我们这里,我做婶婶的骂一两句说一句不是,会千万人骂我做婶婶苛刻偏心。若是没人带他,又得让婆婆上来,那家又得乱了。我宁愿钱少赚点,也不愿意再搅和一滩事儿了。”
费先生一听又嫌弃他妈妈,吼:”他是我妈,我就要她上来!你能怎么样!”
今天的他,身价不一样,身份不一样,说话气势也完全不一样了。没有商量余地,垄断决绝。孩子上幼儿园了,他不再惧怕孩子没奶喝,何况现在的身价请十个保姆都不成问题。
争吵,又让费太太失眠了,往事婆媳纷争和费先生的态度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第二天早上,她没心思早起做早餐,还躺在床上。就听到费先生的大哥在客厅接了他姐姐的电话声音,果然他姐姐要把孩子送到这里读书。
‘他们早已经按计划行事了,我的反抗就像小雨点落到窗外,毫无价值’。费太太想着与婆婆同住的日子,这个婚姻凶多吉少。他们兄妹都是一条裤子的,一吵架,到时不是一对二,而是一对五(老公,他哥,公公,婆婆,大姑子)。
费太太感到很绝望,脑中很乱,费先生他们已经在安排中,她若不接受又能怎么样?绝路迟早要到来!5年没带娃没出门工作,一点嫁妆钱都投入买房了。这几年费先生的收入都放在他卡上,他支配。我一没钱,二没技能,若离婚带着孩子上班,真难以想象,不然两个孩子都能归男方抚养,那我怎么办?5年辛劳为他们作嫁衣裳?!
突然费太太脑中一闪,费先生卡不是一直在柜子里吗?他日日在外送货住宾馆,怕卡和身份证一起放,万一有个闪失,那可是要丢了他几年所有的积蓄。所以他放在家里,虽然,费先生防着她,但他一直以为没有身份证,拿了卡在柜台最多只能转5万。若转了钱,他立马能收到短信通知,随时就能收回卡去。
曾经费太太从来没有想过动卡里钱的念头,即使那张卡她也替费先生打款转账好几次,密码都知道。但这次她非常坚定。她转了5年保姆费,她要做好最后一道破碎的防线,至少破碎后她短时间和孩子们不至于太落魄。但她没有转空卡里的钱,因为她并不想婚姻告破,钱并不是她最终的目的。所以她留了些余地,婚姻中本来财产各人一半,若费先生要理论,她也不理亏。
本想着费先生来理论,他们再把问题谈清楚的。但费太太却明明白白的从费先生口中得到一个5年育儿价值的答案:“你自己没本事赚钱,凭什么拿我的钱!”
接着真正的战争从转钱的这一刻爆发了。费先生一家人(他哥,公公,婆婆),他们一起轮番上阵一波又一波逼费太太交出钱,婆婆甚至闹到了费太太娘家去声讨耍泼。
“你自己没本事赚钱,干什么拿我的钱!”
“我一直生孩子带孩子怎么赚钱?”
“你可以不用带啊!请保姆!”
“5年前你怎么不请呢?!”
这是费太太脑海中记忆最深刻的对话,她想到了涂磊老师一句话:”一个陪你白手起家,生儿育女的女人,在她年老色衰,而你事业成功的时候,你不能像到药渣一样把她倒了。”
她现在知道,在物质权益考衡下成就的婚姻里,她就是那个要被倒了的药渣。
第五年:失去自我的妈妈何去何从?
如果说育儿5年很累很辛苦,但费太太很快乐也并不觉得漫长;而恰恰这家庭作战的三个月,费太太仿佛历经了大半个人生的煎熬。
她被迫交还费先生的银行卡,而且,现在婆婆势头正旺,在费先生背后鼎力下,名目张胆地来夺走她的店铺,费先生和他哥将家里所有货物搬走,费先生房子贷款不还。扬言说:若你不交出那些钱,我就让你自己交房贷交到死。(买房子的时候,老公说暴露他的储蓄卡不好,于是让费太太办了张银行卡,以她的名义绑定还贷款。)
一个5年没出门的费太太,智商归零,知信朋友全无,上百度一查:“贷款还不上,房子要被银行拍卖,她的个人信用将被拉黑名单。她真的焦急焦虑了,进退两难,有些好心人安慰说:“你当初真傻啊,就不应该绑自己的银行卡啊”。费太太冷笑,如果有当初的说法,何必结婚何必生孩子?!
她只知道一个女人要抱着夫妻利益共同体的意愿,努力去维持一个家庭,家庭才能和谐;她也不曾预想过将来会遭遇离弃。
只是现在她才明白有些意愿不过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不是所有婚书都一纸到白头。
弱势的人,从来都要自己承担所有的不公平。
费先生在外面租了房子同他父母兄弟一起住,费太太又开始了母子三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两人处于分居状态。
费太太已经没有了任何经济来源,房贷,孩子的幼儿园学费,家里生活费,若用那些钱拿来支撑还撑不到3年,况且自己带着一个3岁和一个4岁的孩子,5年的家庭主妇做什么工作能支付每月过万的开销?
费太太意识到,这一刻离开费先生,她什么身份都不是了,不再是老板娘,不再是太太,即将也不再是孩子的妈妈。因为,她养不起他们,但也不能苦了孩子,最终还是得把抚养权归孩子父亲。
而最让她痛心的是,这三、四岁的两个宝贝孩子终将也会把这个日夜照顾他们的妈妈,无足轻重地忘记。
他终于提出离婚协议。
还未办理离婚手续,费太太老家的爷爷过世了,费先生没去送行,公公婆婆也是一脸别人家事。
费太太单独坐大巴回老家,费先生勉强送她到高速口,随即甩下她的行李箱,开车延长而去;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分手的现实都是冰冷决绝。
当费太太坐上了开往老家的大巴车,一切要尘埃落定了,她的心反而死了,也彻底放松了。大巴车上又脏又臭,但她却是在那一夜,睡得最安稳!
费太太爷爷的丧事结束后,她我按约回家签协议。
但...费先生生意景象滑落了,预期做千万富翁的费先生希望要落空,他是个数学高手,对于金钱计算上有先天的智商,他算着往后生意即将进入冰川期,若接了哥哥一家老小过来,哥哥是个没能力的粗人,这意味着往后的5年甚至10年,他都得负责到底。还有年迈父母和自己两个孩子,家里的所有人以后所有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在这市区,月开销价钱不菲。在权衡利弊后,他开始犹豫要不要让费太太走。
婆婆也不甘心费太太带走一个孩子,但最割她心和肉的还是费太太要分走一套房子。
最终他们盘算是这样的:我回来后,老公当什么事没发生一样,一字不提离婚,饭依然父母那吃,钱包父母那边放,晚上回家来洗澡睡觉。
费太太即无法提供分居两年起诉离婚的证据,又得免费照顾孩子,扛着房贷和孩子的教育费和吃喝穿拉撒等等。
她即不能被离婚,也不能自己提离婚。
陈奕迅有首歌曲唱着: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描述此时费太太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
日子继续过着,陌生像一把钝刀一遍遍地割着费太太身上的肉,但她却都无法说清楚出具体这痛在哪里?
这种有出无进的月开销,费太太深感疲惫和压力。于是她再尝试找费先生谈判,但他依然决绝,一句:“国外女人都AA,边带孩子边赚钱,自己赚钱自己支配。”
费太太问:“但这是在中国,何况,哪个国家女人带孩子再赚钱再AA的?”
他不屑回答,直接走了。
费太太沉默了,开始相信:“对于有些人,只要有钱便可以指鹿为马!”
费太太又能怎么样?打不过、骂不赢、不必再做无为的挣扎。
费太太带孩子们吃顿大餐,给他们买好几套漂亮的衣服,并告诉孩子们:“妈妈要上班去赚多多的钱”。
第二天,费太太送孩子们上幼儿园,回到家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箱,坐上去广州的大巴车,然后给费先生发了信息:“我去广州工作了。”
电话那头,费太太暴跳如雷骂:“你是不是不要孩子了!”
他本想一步步逼她、榨干她口袋钱,再好好整治背叛他的这个女人的计划落空了!
费太太回答说:“前五年我带孩子,你工作,我也从未问过你是不是不要孩子吧?!这后5年你照看孩子,我工作,你再来跟我谈AA。
‘对了,银行贷款我是不会还的了,我穷鬼以后也没指望做大生意跟银行贷款,也不会跑出国定居,信用拉黑就拉黑吧,房子我也没机会住了,银行要收就收走吧!但你要知道,夫妻共同资产我拉黑了,自然你也会被拉黑。你是大老板,银行名单可不能黑了。”
电话那头#¥%……一通脏话,费太太随即挂了电话!
一个星期一个月到三个月,费先生打电话的语气渐渐缓慢下来,不再嚣张强势。
他的市场生意已经进入冰川期了,业务缩减一半又一半,司机辞了一个,又辞了一个。再不久,店也关了。
之前的盘大,开支也大,他开始预算吃不消哥哥的全家费用,父母费用和自己孩子费用和房贷车贷费用。
家乱了。
然后费太太和平回来了,费先生再也不敢提转走的钱的事。公公婆婆和他哥哥等一干人也收拾行李都走了!
日子虽然回复了平静,但这个家早已物是人非。他们各自心怀芥蒂,过着两条平行线的伪夫妻。
费太太明白了,婚姻里女人的疲惫从来不是有钱没钱,最重要的是来自对方的不解。每个家庭的安排计划,当事人只能是夫妻。他人参与的越位越权行为,只会让夫妻关系因为权利失衡而越行越远。
既然婚姻无法回头,既然说不能要求改变对方,只能适应对方吗?那就抛开爱情,一起谈物质,过AA的生活吧!
第六年:走得快的人和走得慢的,新仇旧恨大作战
《我的前半生》唐晶有句话一直在费太太心里:“走得快的那个人自然会甩下走得慢的那个人,去探索生命的外延和可能”。
这个家费太太显然不是因为老婆的身份而召回,她已经非常清楚两个孩子仍然需要免费保姆。
如果说第一个五年生娃带娃是她不懂得自我学习成长的话,她已经为她的不成长付出了的代价。
当费先生提出AA,费太太比较难过。以前她对婚姻的心里预设是: ‘夫妻本是同船上的人,我分担着你贫困和疾病,也分享你的成功和成就’。
但显然走得快的人不是这样想的。
费太太同意后,家里财务一切都划分停当,各自义务也协议声明,各自开始AA生活。费太太一边学习一边经营网店,一边带娃。费先生负责孩子教育费和生活费,他的事费太太概不过问。
三毛曾说:所有的婚姻不涉及到穿衣、吃饭、数钱、睡觉,都不会长久的。一度费太太曾怀疑过:夫妻间,不谈钱,不谈生活,只有性,这是怎么样一种情感?!
其实费太太心里清楚着:“费先生在探索外延的过渡期,等待一个发财或另个人出现的机会”。
费太太兜紧口袋的钱,经营网店,努力学习英语,备考英语教师证。因为她心里清楚,现在她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可以在未来再有任何变数的时候,不再像这次慌乱和悲哀。
所有的眼泪、控诉和埋怨在‘成功人士’面前毫无说服力,只有自己挺起身体努力地去走快!才有可能在将来某一天有自己的选择权。
费太太网店稍有起色,最差月能入千元,最好月入过万。她不必再担心自己日用开销、父母生日或姐妹人情随分子钱。教师考证第一轮笔试顺利通过,第二轮面试有钱做胆直飞老家户籍所在地。
自己赚钱,确实花得感慨而痛快!
费太太负责孩子一切生活起居,不必负责家庭开支。她的收入足够自己开支还有剩余。她的日子开始精彩起来:报舞蹈团~报网络课、学英语、学写作、学播音~考驾驶证。
过去几年没能做的事情,她在慢慢地一样一样地去补回来。
费太太的生活忙碌而充实,她陷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这是的她,不需要爱情,不需要男人,不需要婚姻都可以活得很自在。
她开始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不会再在乎费先生一两句话的轻慢,一两个动作的不屑而恼火生气,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丰富经营自己每一个今天的生活。
而此时费先生生意一落千丈,面临着转行的踌躇。而之前所赚得的钱,因为惧怕费太太婚内有分享共同财产的权利,他全转移到他姐那里做投资,然而投资失败,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费先生开始放慢脚步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费太太——在没有了外延的可能了,后面还有个女人陪着也不错。
这时的费先生如同当初的费太太,要面对房贷、车贷、孩子教育费、生活费和老家父母费用等等开支,而入不敷出。
紧接着,孩子要入小学,新楼房要装修,车库要购买,费先生表示拿不出钱,他想合并费太太的资源,让他少点压力渡过难关,但显然费太太已经不愿意了。
费先生提出合家遭到拒绝后,他们又开始一轮番的大作战。这一回,他们的角色和台词互换了。
费先生说:“你就那么自私,一点钱都不出,你还是不是这个家的人?”
费太太说:“你什么时候说是,我就是,说不是,我就不是。”
费先生说:“你的钱我也有份啊,现在我需要这笔钱。”
费太太说:“你的钱我也有份,你把我的钱拿去投给你姐,你拿回来还我了吗?”
费先生暴跳如雷,一次不成又再次吵,再次不成又再次吵,反反复复真吵,甚至砸盆摔锅摔门而出。
但费太太都能淡定从容:
‘离家出走?我何曾没经历过?!曾经我一个5年没出过门的人提着行李大箱子,在广州陌生的街头不知东南西北打转,泪流满面...’
费太太的拒绝,她知道并不是想要报复,而还是他不诚恳的态度,还有从始至终他对夫妻关系的不走心,从而引发了这一系列婆媳大战、哥姐捞钱、老婆是外人的纷争。
她想:‘若一个人知道自己伤害了别人,他若知错了,自当会或明或暗,或直接或微暗地去做弥补’。
但费先生一贯如常--他赚的钱是他的,费太太没有权利过问和支配,大到买房子小到买家电,费太太没有出资就没有发言权。
他觉得自己赚钱自己花,理所应当。而费太太生的孩子是他的,娶了老婆,买到一个免费的子宫。
费先生说:“银行卡插进取款机里,取的钱是卡主的,没人会说银行偷的吧?!”
费太太说话语越来越少,沉默越来越多,只因为遇到有些人,她宁愿捂上耳朵,戳瞎双眼。
费太太这一番转钱雪案,不用去翻旧账,费先生的180度翻转,直接将雪案洗白了。只是费太太和他角色互换。
费太太依然不合家,她知道:‘对于没有承诺信用的人而言,费先生的违约的成本极低,而她还没有足够强大,足够有力量,hold得住掏空口袋后所有的变数!’
当那一天费太太拿了夫妻的钱,费先生指责说夫妻本该是要AA,各自钱自己支配,还有婆家一干人来声讨,是她的错;当费太太同意了AA,这时的费先生说:‘夫妻是一家,有钱一起花‘。费太太不分享,这又是她的错了。
费太太冷笑:‘一个人要朝令夕改、指鹿为马,谁也没办法,我只能当他是疯子’。
费太太明白了,夫妻间那点儿事早看透是好。一个女人最终知道自己的中心围绕的不再是老公和孩子,怎么修炼好自己,才有可能有探索修复家庭关系的外延能力和可能。
第七年:夫妻还是自家人,伤来伤去弄疼了还有自己
一个人的懦弱,是没有能力去报复;而一个人的善良,是有能力报复但选择了原谅。
孩子面临的上新区的学区房小学,接着几个月就得把新房装修好,搬家入住。但费先生迫于装修钱紧张,预算一度从简,不再嚣张自大,他开始柔情了放慢脚步,夜晚拉着费太太的手出去散步,周末一起带孩子们野外游玩,费太太网上听课他会陪孩子作业和画画。
当看到他一点点地变化,费太太的心也开始柔软。
看着费先生辛苦焦虑和无奈的情况下,她也开始考虑是否要放宽对钱的态度。
李冶的《八至》提到:“至亲至疏夫妻。”
或许对女人来说,这亲和疏往往在一念之间。在装修费上,她主动贴补了一些钱。
接着,费先生的生意停滞了,每月至少有三分之二时间在家里待着。他在考虑转行,言语间又透露着转行需要资金。
曾几个夜晚,费太太也考虑过,要维持一个家庭的长久和谐,总不能一直撇清你我关系,既然费先生愿意回头,她自当要给予机会。
她打电话给理财经理,让他在基金到期时通知提现。她想应该帮老公一笔资金来起步。
当几个项目参考下来,费先生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都说女人怕嫁错郎,男人怕入错行。中年大叔要面临转行,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几个月后,费先生接到了一个工程,这个工程利润还可以。当时费太太正驾驶证科二考试,教场离家很远,公交车要一个多小时,平时费先生在家基本都他去接孩子,约科二考试前费太太问费先生:“接下来几天都有空吧?我要约科二考试了,曲线直角和半坡都是要预约成功后才教的,所有这几天我得天天去练车了。”费先生说:“有空,现在哪儿那么忙啊!”
费太太成功约了科二考试,在练车他电话过来说:“你回家一趟,把我桌上账本电话拍个照给我,我早上出门忘带了。”然后我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回家。那天教场同车的几个学了曲线,我错过了。
晚上,费先生回来,打着电话,好像是什么生意的事情。然后他说:”明天我要去广宁一趟,处理个工程,三天才能回来。”言语间好像费太太从来没跟他提过考科二的事情一样。
当然,费先生有工程先赚钱是好事,科二算什么重要。但是...他直接盖过,丝毫没有歉意他答应过费太太科二考试他接送孩子的事情。仿佛以前一样,一道圣旨下,费太太只能听令。
费太太想起考教师证时候,当她去报考的时候,费先生很开心:“以后可以当老师了,不错哦。”那时他觉得费太太以后不用再参合他的生意,他的店了。也不用再担心费太太分享他的钱的。所以他开心...
直到...费太太面试回老家来去3天,孩子上学需要他接送,回家需要他做饭洗澡,耽误了费先生做生意时间,他立马变脸电话里吼:“给你缺喝少吃的吗?孩子都不看好,当老师能赚几个钱?我这里还一大堆事情没得做。”仿佛从来没有说过支持费太太去考试的事情一样,翻脸如同翻书。
费太太面试通过了,又需要回老家体检,这次费先生直接甩脸,冷战。
当费太太到老家后,资料需要他村委盖章证明,让费先生帮忙问个村委电话号码,费先生直接回四个字:“我不知道!”
仿佛对一个陌生人,就算陌生人也要加个笑脸或呵呵。何况那个村委就是他隔壁同族的哥哥,年前他老屋子开证明,他还寄了份顺丰快递到那村委哥哥的家,怎么会没他电话呢。
费太太知道,对于说翻脸就翻脸的人,关键时刻,依然还是自己。
她明白:“夫妻是各自独立的个体,没有规定谁必需放慢脚步等待另一方,也没有规定谁一定要奉陪到底,自己的事自己做,谁也不会给你一张人生的安全网。
当理财经理微信通知她:“基金到期了,随时可以来提现”。她犹豫了两秒回复:“继续投!”
一个女人,无论你生一胎二胎或三胎,你在生孩子带孩子的几年里,失去的成长,最终要在你往后的岁月里,你或早或迟、独自承担地补上,没人承包你往后年老色衰一无所成的鱼塘,也没有人给你一张自始至终不会摔落的安全网。
费太太用7年的时间,走完了一个单纯少女到心思女人的蜕变的路程。
生活依然不精致,工作依然不出色,育儿依然混混沌沌,吵过、闹过、哭过、骂过、打过、摔锅砸盆过、沉默过、退让过,拥抱过,从干柴烈火想击碎所有回头的可能,到一点温情勾起夫妻情怀而缓冲言和。她看清了,这就是她婚姻的真实面目。
一辈子很长,事做得对不对?人找得对不对?似乎不再如此称斤计两,爱情开始变得温和平和,可有可无,眼角多几分观看世界的余力,你来我往,你进我退,她的性情不再坐待攻击或自我抵御的尖锐,而是留一拳牵手的距离,欣赏两岸的花落花开。
费太太再抿一口茶,对自己说七年痒后,来日还请关照!
PS. 以此文纪念费太太对爱情幻灭和新生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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