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春天里,教学楼走廊突然多了一盆盆大型绿植,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远远望去如一行行身披戎装的战士,精神抖擞地守护着疫情形式下的校园。
踱步廊道, 只见鹅掌财青绿高大,红掌色彩明艳,山茶亭亭玉立,一盆盆,一树树,争先恐后点亮你的眼眸,给人无尽的视觉冲击和美的享受。唯独那几盆桂花,不蓊郁,亦不高大,姿色平平得很,平常日子里,人都不以为意。
一日,刚上完课的我照例步履匆忙地经过走廊,多年来炼成的性子是不会因为超长版的假期而改变分毫的,似乎也只有这样的匆匆才衬得上这春日的节奏。远远就看见几个女孩子围着一盆桂花打转,难不成在寻花?我瞥了一眼,心里怏怏地说:“傻孩子,桂花哪里要寻,它若盛开,定会追了你纠缠不休。”
真真是纠缠不休呀,今天,不经意间我就被桂花的清香惊艳!鼻子里先是钻进一丝香甜,正惊疑不定呢,那香甜突然汹涌起来,奔腾起来,一浪一浪涌过来,把鼻子填满。又从鼻孔钻进嘴里,钻进心里,霸道地攻城略地,所向披靡。
我凑上前,细细打量这依旧不起眼的树,棕色的几杆枝桠,托起几片卵圆形叶子,叶片少有光泽,却棱角分明,整个感觉干枯不旺相。它的枯瘦正好与旁边鹅掌财的水灵茂盛形成鲜明对比,它的存在似乎冥冥中注定就是别人的衬托。
它的花也绝不会为你带来丝毫意外。叶片贴梗处,几簇簇小如米粒的白色花朵,拥挤不堪,一朵朵营养不良般耷拉着黄瘦的蕊,看着直叫人心疼。奇怪得很,即便确有同情,可内心深处却难以滋生对它的爱怜。
唯有这香啊,横冲直闯就扑入你的怀抱,让你惊叹于这小小的生命,怎会产生如此的能量!不自觉地深深吸气,原以为已纳入所有的精华,没想到下一次吸气,却更加馥郁芬芳。就这样开始一次次肆无忌惮地攫取桂花的馈赠,可它却丝毫不吝啬自己,将毕生所有悉数呈现,使每一位过客都能分得它的一勺香。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我开始佩服这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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