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脖树下的谋杀（3）
（五）
当繁星镶满了夜空，街上渐渐消退了喧嚣的闹声，小镇又进了温馨的宁静。厂区生产线灯火如昼，办公楼里的科室大都掩门熄灯，只有公安处办公室里灯光明亮，干警们依然在忙碌着白天未完的事情。
处长办公室里，李子轩正在同专案成员交流着情况，分析着现场，力图找出案件的突破口，确定侦破方向。
当技术员小刘把第二次去现场的情况介绍完，李子轩补充道：“根据尸检情况分析，龙三脖子上的生前和死后索沟，是相隔短时间内形成的。这就是说歪脖树下是第二现场，而第一现场离歪脖树不会太远。如果按时间和距离推算，第一现场应该在江堤的生产水源地以里，江堤旁简易的家属住宅区到小江桥歪脖树以内。特别是简易家属住宅区，是重点地段。同龙三有瓜葛的人要仔细排查，如果发现疑点一定要查实。”
猛子听完李子轩的话，急忙打开笔记本，翻了翻说：“处长，真还有情况。上次我汇报说传言同龙三有绯闻的女工刘xx，就住在这个简易住宅区内，具体哪栋房就不清楚了。”片警小宋接着猛子的话说道：“刘xx住在最后靠江堤那栋，是道边把头第一家。她丈夫是原料车间工人，家中还有个五岁的女孩。”李子轩：“案发当晚龙三活动轨迹谁清楚？”治安警肖利说：“晚上七点半以后，他在文化宫舞厅，十点散场前离开，什么时间走的没注意。”李子轩：“怎么肯定的说是十点前走的？”肖利：“散场时我没看到他。这段时间他基本上每晚都来，每次都是散场时离开。昨晚散场时我没看到他，所以印象特别深。”李子轩：“他有固定的舞伴吗？”肖利：“没注意过有固定的舞伴。”李子轩：“朱所长，查实龙三去舞厅前的轨迹，社会接触密切的人，有没有赌友，最近是否同人发生过争斗口角。”朱所长：“好，明天重点集中力量查办。”李子轩：“找龙三的媳妇谈了吗？了解到了什么情况？”朱所长：“谈了，是我同户籍一起谈的。这段时间他们两口子在闹离婚，他媳妇已经起诉，法厅调解没有结果，正等着调查裁决。”李子轩问道：“离婚的理由是什么？”朱所长：“感情不合。”“说具体点。”朱所长：“龙三媳妇说，他们俩结婚六年了，头两年感情还可以，后几年龙三开始在外面赌，后来又迷上了跳舞，根本不顾家，也不管孩子，工资也逐渐的不给家里用了。更有甚者，听说在外面有人了。媳妇问他，他开始搪塞，说谎，从此两口子经常吵架，有几次龙三还动手打了她。他媳妇哭着找龙三父母告状，龙三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肆，有时干脆就不回家了。他媳妇的哥哥为此找过龙三，龙三不以为然，他大舅哥就把龙三胖揍了一顿。他媳妇一开始为了孩子，还想忍着对付过，后来实在忍不了了，这才提出离婚，龙三不同意，这才起诉到法厅。”
李子轩问道：“他大舅哥在哪工作？案发时间他在那？”朱所长：“他大舅哥在市里上班，案发时间干什么，没来得及查呢。”李子轩：“今天工作虽说小有收获，但成効不大，还有很多的工需要查实。一是龙三的具体情况，赌友，舞伴，涉及利益者，还有同他有瓜葛的人都没查清楚。二是他媳妇的家人的情况，大舅哥，亲戚，在案发时间都在干什么。三是龙三他媳妇说他外面有人了，这个人除了我们知道的刘xx外，还有谁，有没有争风吃醋的情况。四是……”李子轩在说着，专案组民警在认真的听着记着。最后他说：“案件出了，有些证据转瞬即逝，时间不等人呀!各位不能托了，要抓紧，不能托拉。明天下午专案组开会听汇报，我要的是各组查实的信息，请大家分头去查吧。”
时间已经是午夜了，秘书科长小田拿来一箱方便面：“谁饿了，自己泡面…”
会议还在继续，今夜注定又是要通宵达旦了。
（六）
清晨，上班的气笛响过不久，秘书科王双正在擦着桌子，科长小田拿着暖瓶从水房进来，刚关上门，就听见“呯”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踢开了，走进一个老太太，滿脸怒气，进门就嚷嚷：“我找你们处长，我问问这个事谁管？”小田迎上去：“大娘，什么事？”老太太：“你是处长？”小田：“我不是，有事可以跟我说…”老太太：“你不行，我找李子轩…”
听到吵嚷的声音，李子轩从里屋走出来，上前问道：“大娘，你找李子轩有什么事吗？”老太太：“我儿子的事公安处还管不管？”“你儿子是谁？”老太太：“龙三，人命关天的大事，就视而不见！”李子轩：“谁告诉你公安处不管了，派出所不是正在侦破案件吗？”老太太：“派出所？早上我去了，班上没有几个人。我问问我儿子的事，那个朱所长让我找公安处。”小田说：“找公安处？派出正在破案呢!”老太太：“李子轩不让他们管呀！”李子轩：“大娘，你认识李子轩？”老太太：“不认识。”“那谁对你说的李子轩不让派出所管了？”老太太：“就是那个姓朱的所长。我就想问问这个李子轩，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为啥不让派出所管？可怜我的龙三呀，年纪轻轻就…哎呀!这叫我怎么活呀…”李子轩：“大娘，你别哭，先坐下听我说…”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儿子就这么死了，我也不活了…”李子轩同小田把老太太搀扶到沙发上，和声细语的安慰她：“大娘，我就是李子轩。你听我说，龙三的案件我们不但要管，而且是集中了全处的民警搞专案，争取尽快破案，你是不是听错了…”老太太：“没有，朱所长就是这么说的，处里不让管…”说着又哭起来。王双拿着面巾纸走过来，坐在老太太身边为他擦着眼泪，“大娘你先别哭，处长这不都说了吗，集中全处的警力在破案。有事说事，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呀…”
门外朱所长急匆匆的走进来，进门就说：“老太太，我紧撵慢撵你还是跑到处里来了，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就走…”老太太：“说啥，你根本就不听，还让我愿意上那告就上那告，我不找公安处找谁，你不是不管吗？”朱所长：“你这老太太，听三不听四，我怎么说不管了？”老太太：“我同你说过，龙三是他大舅子害的，你不听就进屋了。前几天他大舅子胖揍他一顿，临走还放话说，你要是再打我妹妹，我就弄死你。这回龙三真死了，不是他大舅子还会有谁。”朱所长：“你这老太太，我怎么同你说好呢…”李子轩走过来对老太太说道：“大娘，你儿子的事我们正在调查中，你说的事挺重要的，一会去向保卫科做个笔录。请你相信我们，是凶手绝对跑不了，是好人也不会冤枉他。你先跟小田去保卫科做笔录，行吗？”小田过来对老太太说：“大娘我们先到保卫科好吗？”说着扶起老太太出门去了。
朱所长看到老太太走了，对李子轩说：“处长，早上这老太太就来了，我让她先等等，我们开早会安排工作。没等我说完，她就跑到处里来了…”李子轩看着朱所长说道：“跟我解释有用吗？回去领人查线索，怎么查还用我教你吗!”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
李子轩走到办公桌前，对桌子上的案件材料又逐一的看着，“凶手是谁呢？真是龙三的大舅子？有原因，有语言，嫌疑是有，但真的要弄死龙三，未免有些太明显。不是他大舅子，还能是谁呢？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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