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天地灵气或藏于山川日月之中,或潜于花鸟虫鱼之腹,故曰:灵气善藏匿,南方则多大泽云梦,山川异域,灵气多聚于此,云雾环绕,水气撩人,水的灵气自然也就冲刷着世间戾气,故南国牡丹格外艳丽,女子也生的秀美,寻常人家染了那么点灵气,也出了不少才子佳话。
自古文人骚客多放荡不羁,整日藏匿牡丹花丛中,不问那混沌日月天,只寻人间快活神仙事,因此酒馆的生意总是最好的,其中以南楚酒馆为甚,南楚的酒馆等级森严,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开设,话说开酒馆也要官服府登记,官服下发文书,然后张榜告知,才能开张迎客,并且酒馆也是要分三六九等,下品酒馆极为简单,多是为了走足村夫设立。而中品酒馆装饰简约质朴,多为文人骚客、白衣士子设立,时常饮酒作赋,针砭时弊。至于上品酒馆可不是有钱可以出入,多还是涉及有权才可享用,无论是格调、物件也不是寻常可比,及时端茶递水的丫头也是姿色出众,且识文断字才可,各色歌姬也是相貌卓群。
吴都更为奢华,建于海岛之上,海上波光粼粼;似有落霞孤鹜齐飞,秋水长天一色之美景,还未入夜整座王城早已经是灯火辉煌,人流攒动,南楚极奢,在所有诸侯国早已经是总所周知。楚人从上至下衣着华丽,人人安居乐业,能有如此盛景,也是一代又一代的楚王功绩,南楚如此高调喧嚣,也是有这个底蕴;毕竟武力一打三的北齐,富可一挑五的楚国可不是浪得虚名、徒有其表。
万玉楼
“三位公子,衣着华丽,相貌不凡,定是贵胄人家。”一位酒官年纪不大,却眼疾手快,混迹多年,这等好眼力可是吃饭家伙。
“酒官儿,安排数名歌姬,佳肴若干,送于三楼玉字二房即可;不可胡弄作假,小心吃了板子。”
一相貌平平,衣着华丽的公子率先开口道。
“公子多虑,小的这就差人去办,定让公子满意,三人确实相貌堂堂,且穿着更有特色,开口之人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另外二位,模样却有几分神似,身材略高之人身穿白色华绣,华冠丽服,目善慈眉,一举一动不俗;另一人却也生的一副好面孔,鹅蛋脸面,俊眼修眉,恭肃严整,给人冷如冰霜,穿着也与其他二人相比显得寒碜几分,却因气质托衬也有几分出尘。
万玉楼是这偌大的吴都唯一一处上品酒馆,此酒馆专收留名门世家的女子,非能歌善舞不可用,经过数年调教,也是厉害,让多数的王侯将相皆沉迷一此,不能自拔。
酒官赔笑着去了里间,此时的万玉楼人来人往,不乏都是一些王都的公子哥,以及夜宿的王公大臣。
“化及兄、彧戬,这可是好地方,我之前有幸随叔父们来过这里一次,这里可有金香玉,花锦床。”华丽公子坏笑道。
“徐兄,王上规定王族子孙不可暗自前来,若被知晓是要被责罚的。”名为彧戬的翩翩公子提醒道,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彧戬,你说你要求改名字给你改了,不从正门而入,从偏门而入也是应允了,不是三公子带着你,谁带你来?”华丽男子没好气道。
宇文戬也不恼怒,面色平静并没有在意华丽公子的话,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玩味,一丝杀意从双眸中一闪而过。
“徐钦,这是我弟弟,也是公子,怎可如此无礼?”另一男子呵斥道,显然不悦。
“哼!”徐钦不在言语,此次带他们来也是另有它意,楚王日益衰老,不知何时一命呜呼,因此朝中大臣就早早的打起了主意,而徐钦就是镇国大将军徐晃的小儿子,徐家见众多王子中只有三王子因为自己外祖父是上将军的缘故而与武官尚无敌意,且自己的亲舅舅手中还有五万精兵镇守边关,徐家见此就将日后的宝压在了三公子宇文化及身上,几个叔叔也让与宇文化及年纪相仿的徐钦伺机而动,至于宇文戬没人关注,也没人上心,他只不过是当年楚王宇文晋酒后乱性跟某女官所生,无权无势,自然不起眼。
“三爷公子一切妥当!”刚才酒馆再次出现在三人面前。
“小斯,我这位弟弟不喜喧哗,给他安排一清幽之处。”宇文化及吩咐道。
“诺!——”酒官随即安排侍从分别领了三人去了不同之处。
一盏茶功夫,小酒官悻悻的从一处偏房出来,嘴里低估道:“有钱的王公贵胄见得不少,第一次见有人花着大把银子坐在万玉楼里喝茶。”
“小酒官儿,刚才三位公子不像常客?”一道柔媚声音传了出来,如银铃一般的声音。
“原来是如姐姐!”酒官怔了怔,笑道。
“人不大,话却让人听的舒服”,此女子让人见之不忘,面若中秋之月,色去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锦色长裳包不住那玲珑如软玉的身体,胸前微丰,年纪不过二八,一颦一笑有些别样的风情,虽然纵身花场,却没有那尘世间的胭脂气,反而多了一起娇媚,削肩细腰让人不由得口舌干燥。
“今日遇到一怪人,来了这万玉楼却只顾斟茶吃,更不喜吟诗作对,怪人!”酒官不假思索道。
“我去瞧瞧?”柳如是打探道,眼中多了一丝精光。
“他没叫歌姬!”
“没事没事,你只管把茶沏好便是,其它我来应付便是。”柳如是妩媚的笑道,开始推搡着酒官儿。
“执拗不过如姐姐!”酒官也被推搡的心猿意马,便应了柳如是,随手指了指三楼斜边上的那处偏房。
柳如是端着茶上了楼去,推门而入,此时宇文戬正看着那一副山水田园耕种图出了神,并不知晓有人进去。
“此画笔线勾勒杂乱,弄色均匀不一,但用料讲究,确实下了一番功夫,让整幅画浑然天成,多了些许意境,可是这幅画的景却与公子不符。”
“你是何人?”宇文戬缓过神惊奇问道。
“万玉楼歌姬——柳如是!”柳如是似笑非笑道,顾目神飞,一时间宇文戬也出了神,却立马回过神。
“我不需要歌姬,你出去吧!”宇文戬冰冷的说道。
“我也没有说我是服侍公子!”
“哦?”宇文戬有些惊愕,居然没想到这万玉楼还有如此个性女子,不由得几分好奇。
“公子三人而来,另外两位丢下公子独自欢乐,妾只觉得公子一人无聊,就独自上来跟公子说说话。”
“你刚才说此景与我不符,何以见得?”
“女人的直觉!”
“直觉?”
“那我就猜猜公子身份,如何?”柳如是一本正经道,宇文戬不言语,便是答应了。
“公子三人而入,一人虽衣着华丽却对白衣公子恭敬有加,而衣着华丽之人我虽不识,可腰间玉环却识得,楚国将军府徐家的子弟,看其配饰必是家中嫡系,而能够让将军府的嫡系子孙如此做派不多,也就宫里那几位有如此待遇了。”
宇文戬轻笑,却没有表明自己身份。
“公子是否答对!”
“你可以走了!”宇文戬下起了逐客令。
“看刚才那人态度,公子与白衣公子神似,待遇却千壤之别,公子的处境并不好过?”柳如是轻笑道,似乎无意说出此话。
“我说了你很聪明,但是提醒你,聪明的人往往会为自己自以为是付出代价”
宇文戬一改和煦,与之前的冰冷不同,此时的冰冷让柳如是感觉到了一股疯狂,她才知道面前的男人绝对不是表现出来这般。
“公子难道就这般苟活于世?就不想争一争?”
宇文戬身体一颤,神色复杂,眼中阴冷,停住了脚步,房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你是何人?”
“万玉楼歌姬——柳如是!”
“你的名字,我记下了。”宇文戬冷冷道,说着出了房门,只剩下柳如是一人立于原地。
南楚王宫
“啪!——”一记耳光响亮整个殿内,此时的宇文化及脸上多了手掌印,白皙如玉的脸通红。
“不过十七八九,就学着别人寻花问柳,你让整个宇文家何以自处?”琉璃帐闱之后,传出了一道刺耳的女人声音。
“母上,我即戴冠之年,为何不可?”
“他可以,你却不行。”女人喝声道,直言不讳;似乎不在乎旁边的宇文戬所思所想,宇文戬笑而不语,低着头侯着。在他看来,自己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去哪里都没人管,即使挂在宇文化及母妃名下,却也是仰人鼻息,过着宫里下人都可以欺负的生活,像这种场面,自己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就连今日宇文化及的巴掌都是自己无缘享用的。
“话虽如此,四弟在此,母亲话语如此犀利,恐有不当。”宇文化及顶撞道。
“好了!宇文化及,你要记住,王上对您赞誉有加,你是未来大统的继承人之一,是要与你大哥争一争的人,不了如此荒唐。”女人提醒道,也不避人口舌。
“母上,为何就一定要我去争这个王位呢?王兄不也是文武全才,他做不是更好。”
“放肆!大丈夫顶天立地,他可,你有何不可?”
“这!——”
“宇文戬,你作为四公子,多为你兄长思虑思虑。”
“母上,言语犀利,却是为了兄长,儿臣可解可解!”宇文戬回答道。
“今日之话,,不可外传,如若入了我的耳朵,你可知后果。”
“儿臣谨记!”
“都退下吧!”
“诺!——”二人附和道,退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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