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是有单位的人

      每次参加数学学术年会，都有人问我，是哪个单位？我的回答是没有单位。我曾经是有单位的人，但单位被我搞丢了，就成了没有单位的人。

      1990年8月，我被分配到昆明第19中学政教处工作。在这里我在了一个学期，工作内容是去开会、抄各类报表、写广告字、出黑板报，却没有安排我上课。没有人理解我当时心里的痛苦，没有人过问系数空间的情况，好像系数空间不存在一样，我心里已淤积了巨大的出走愿望，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当时又刚好看到一本《大学生》杂志，上面有篇文章《流浪，也是一种选择》，讲的是在北京有一些人，没有单位，但为了自己的理想在北京流浪，大多是搞艺术、戏剧、画画的，而且活得挺滋润。于是我把北漂的目的地定在北京。

      还有一个原因是北京图书馆对当时的我有巨大的吸引力，云南师范大学图书馆与云南省图书馆我经常去，就想见识一下北图的图书。后来我北漂，许多景点我没有去，比如故宫、圆明圆、毛主席纪念堂……这些地方对我没有吸引力，当然就不会去。

      当然更多的是为了系数空间的发表。是一种“不发表就会死”的状态，就跟一些旅游者“不去就会死”是一样的。

      1991年2月，我与19中校长赵华杰说明辞职，之后就搬着行李坐火车走了。

      但去的第一站并不是北京，而且天津。因为我的论文已寄给了南开数学所，我要知道结果怎么样了。当时有个来云南师范大学玩的蒙自同学黄晖在南开读研，我到天津后就在他那里落脚，后来我找到南开数学所副所长胡国定，他说已收到论文，但要见陈省身，却遭到拒绝。再后来黄晖处也不能住了，我只好搬出校外，在校外一处工地落脚，并开始干活，记得工地上有个管理员，知道我的处境，眼睛红红的，给我拿些衣服，干活的这些人都是河南长垣的，早点是吃很多油条（十几根）。

      1991年5月份，我离开了天津到北京正式北漂。而后面的故事，我前面文章里已有记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