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

父亲跟我说，他见过鬼影。

夏天，高原上农村的夜晚，月光明亮的可以让人走夜路不用手电筒，但也特别寂静。在没有电灯和丰富夜生活的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白天辛苦劳作之后的人们，一般都会早早睡去。所以一眼看去，除了洒下的灰白色月光，如果偶尔可以看到一两盏忽明忽暗的灯光就已经很不错了，毫无生气的感觉，让人有些不舒服。偶尔传来的狗叫声，只是在告诉你，距离有人家的地方，还挺远。

父亲是砌墙的师傅，那时候在5公里外的一个村寨帮人建新房子。每天晚上在屋主家吃过晚饭后都会和堂叔一起步行回家。中途会路过一座叫老鹰嘴的山下，那附近也住有几户人家。

那天，父亲和堂叔吃过晚饭后已经晚上9点左右。由于最近干活比较累，时间也比较晚了，二人一路上就只顾着匆匆赶路，没有像平时那样聊天。走到老鹰嘴附近的时候，父亲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正面前方地上有人影！！

父亲突然心里一惊：晚上九点，迎着月亮走，人影不应该在身后看不到吗？

是不是眼花了？父亲用力眨了眨眼睛。

没错，是人影！

父亲抬头看前方，没看到有什么人或者东西。今晚也没喝酒，最近精神也很好，难不成碰到脏东西了？

父亲经常走夜路，这种情况也见得多，倒也不害怕。他假装停下来小解，乘机观察了四周，还是没有发现异常。

“有事？”堂叔发现父亲停下后也挺住了脚步。

“没事，解个小手。”父亲可不敢告诉堂叔有状况，我这个堂叔是出了名的胆小，等下没被什么东西吓到反而被自己人吓死。父亲可不想这样。

父亲确定是碰到脏东西了，不由加快了脚步，埋头走路，哪都不看。走到老鹰嘴附近的村寨后，人影消失了。

后来父亲听说，早年间，那里有人跳崖。

此后父亲出门，必带铜钱辟邪。

只是我，每次都不敢夜里走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