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一个人失去记忆，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在哪里，为什么会在那里。在这个孤城里，却有一台神奇的屏幕，可以放他所想到的任何电影。如果，这个人就是你，在你的孤城里，你会选择的电影是？
图源网络，侵删
老牛走失事件（上）
在旅馆是百无聊赖的日子。
尽管这句话很是过分。
一来房费已经被预缴，有一年的时间，而且房费里已包含了三餐的自助，甚至酒吧的消费。我不知道是谁付的钱，酒店也不知道，他们知道的钱来自匿名账户。我想，找到背后的那个人，也许就可以解释我的记忆消失。
二来我得到了警察不错的关照，年轻警察每天早晨七点都会来电话。内容有时是旅馆的饭菜质量，有时是一场无聊球赛的输赢，有时是天气预报的可恶失准。像是一项任务，他被要求每天的准时准点执行，而我就是那个被执行人。转而一想，也有好处，是像morning call，让我打消睡懒觉的念头。
这天，我显然是吃坏了东西。半夜痛醒后，连着上了三次厕所。直到虚脱到从床走到厕所都觉得费劲，我试着把可能的第四次憋住。肚子里一阵翻腾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只是再也睡不着了。这个时候，是凌晨3：33。
打开电视，翻过一遍，没有我感兴趣的。这时是3：35。
正要关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奇怪的字：
“本月24日在青山村附近走失老牛一头，很瘦，望知情者与我联系，当面酬谢。3232323，叶发根。”
字出现时，电视里正在播一场篮球赛，里奥格兰德河谷火箭队VS西雅图雷霆队。两个熟悉，却显得有些怪异的名字。当火箭队的一个黄人中锋接球要扣的时候，这行字飘了进来。于是，篮球比赛和寻牛启事，光鲜漂亮的球馆和乡土气息浓郁的叶发根，让画面变得有些戏谑。
今天，我要帮叶发根去寻牛。我对自己说。
这时候，黄人中锋把球扣进，并造成对方的犯规。二加一！
叶发根是个有趣的人。络腮胡子，边沿整齐干净，像是被精心修剪过，显得精致。身上是一丝不苟的西装，量身定做一般，看不到一个褶。这套行头不便宜，我对自己说。
一接到我的电话，他就候在了村口的公交站。
“哎呦呦，终于来了。”叶发根一见到我，手就伸了出来。
一握手，我发现了一些异样，是一只白净光滑的手。而且，是淡淡的香水味。他绝不是个干农活的人。
叶发根又说：“牛呢？”
我：“不知道，所以来一起找。”
一丝犹豫闪过他的眼睛。干笑了两声：“也好，也好。”
跟着他，还没走到屋子，我也开始了犹豫。是刺鼻的臭味，牛棚下，牛棚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牛粪，有新的，有旧的。牛粪像是被浸了水，失去了该有的形状，瘫落在地上。它们连起来，像是铺上了一层沼泽，潮湿而寂静。盛夏的阳光下，这片沼泽的发酵被加速，阵阵臭味里，闪烁着点点的绿色光亮。再一看，是几只苍蝇，仿佛熏倒在其中。
我：“你们养了几头牛？”
叶发根：“就一头，老牛，很瘦。”
果然是他登的启事，没错。
“帮忙人来了。”叶发根操着土话，冲屋子里喊。
是一帮热情的人。没等我说话，就有人给我来了份点心。糖水圆子，小圆子有白，有粉，有绿。
“所以说，那只牛找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他是来帮忙一道寻的。”叶发根说，又向着我，“这是大哥，叶发荣。村里人都叫他叶大。”
我想到了什么，缓缓地伸出右手。但一看，他的眼睛冲着天，左脸一道长长的伤疤，像是在警告着谁。右手紧紧插进口袋，手臂上是一个黑袖章。
我有些尴尬，赶紧将嘴角不自然的笑给收了回去。
“所以，你是叶二？”我问叶发根，为了缓解一些什么。
“不，我是老三。”叶发根说，他指了指在厨房，“那是我二哥，叶发辉。”
正是他给我端的点心，一个和善的小老头。许是因为矮小，显得比他大哥还年老。只是他的裤子实在有些长，西裤的样子，一条腿塞进了白色球鞋，另一条腿拖了地。再一看，他的左臂也带着黑袖章。
“是家父，昨天走的。”叶发根顺着我看，发现了什么。
“所以，这之后牛走失的？”我问。
“对的，伊只牛是只好牛。”二哥叶发辉从厨房走出来，说。
“对的，伊只牛通人性。”叶大叶发荣说。突然，他看着我。
我感受到一股杀气，若隐若现。
to be continued...
（本系列首发于108城APP）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