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里克·巴克曼其他的作品可能更为耳熟能详,《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外婆的道歉信》、《焦虑的人》、《清单人生》。(前两部都是我读过的,第三部应该是最近很火的畅销书系列吧,第一部获得了很多奖项的,第二部是比较温暖的)
《时间的礼物》今天偶然在书店看到了这本书,薄薄的一本中篇小说,插图和文字相映成趣,看起来是“治愈系”,读起来却又不全是温馨的,毕竟“温馨”也是和“苦难”相伴而生的,正如美丑、高雅与低俗。
这是一个父亲给儿子写的信,开头就让人觉得有些“惊悚”——他对儿子说他杀了一个人,可是却不说那个人是谁,直到读完整个故事才能够知道,应该算是“设悬”的手法。
父亲在儿子成长过程中缺席,因为父亲很忙——他是一个有名又有钱的人,永不知足,永远奋进,所以父亲一直在忙工作、忙着赚钱,从而忽视了儿子的成长、很少陪伴儿子,或者从另一方面来说,父亲认为自己给予了儿子足够的物质财富,并且希望儿子能够像自己一样一直忙碌而上进。
这位父亲在儿子面前是矛盾的:一方面他有着做父亲的骄傲,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另一方面又对自己与儿子的距离感而懊悔,觉得对儿子有所亏欠。
也正是这样骄傲的、名利双收的父亲,他患了癌症,却不愿意告诉儿子,他不想在看到儿子怜悯的样子后无所适从。他得了一种十分罕见的癌症,命不久矣,在医院的病房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同样也是癌症患者,她很乖巧,她坚持用蜡笔把一只白色的椅子涂成红色(因为椅子想要成为红色),她看到父亲(后称“男人”以免误会成小女孩的父亲)这样一个奇怪的男人却并不害怕,还和他打招呼,跟他说话,她问“人死了还会感觉到冷吗”,男人也不知道,并且很多时候回话像个混蛋。
还有一个拿着文件夹的女人,男人经常能够看见她,她每次来都会带走一个人,男人说她是死神,而女人说这只是她的工作罢了,她无法决定谁去谁留。有一天拿文件夹的女人来到男人的房间,男人突然意识到是自己要离开了,但是女人说并不是这样,而且男人经常能够看见她其实是因为她喜欢男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他,尽管这不合规矩。继而,女人走到了小女孩的房间,男人知道要走的人是小女孩,而小女孩还在和妈妈“玩游戏”,妈妈问小女孩下次生日要邀请谁来参加,于是小女孩列出了一个长长的名单,男人的名字也在其中。
男人抢走了女人的名单,开车逃走,并且将车停在容易被撞到的地方,等待有车过来撞来。(事实上也是被撞了)男人希望能够一命换一命,保住小女孩的性命,只有做是行不通的。于是和拿文件夹的女人商量,而女人说没有“一命换一命”,只有“一生换一生”,起初并不解其中意,但是男人想要救小女孩的意愿是强烈的。女人带男人去儿子工作的那家酒吧,男人看到儿子工作得很开心,原本应该是怀着指责的态度——毕竟父亲那么“成功”,而儿子却那么容易满足、不求上进——可是男人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儿子了,便也能够理解儿子了,如果儿子生活得开心,自己也不应该去强求什么。父亲和儿子相互理解,在一瞬间达到了某种从未有过的和谐,然而这一切都会结束。
“一生换一生”的意思是,男人一生存在的种种痕迹都会被抹去,儿子的父亲会存在,只是这个人不是男人,而是其他人,他的位置会有人替代,但是从没有人知道他。这种被所有认遗忘的痛苦是难以承受的,也许比死亡本身更难以承受(比如《寻梦环游记》的故事)。女人让男人想清楚是否愿意,而男人也心意已决······
最后那段对白,男人对女人问的话就像当时小女孩对男人问的话一样,有一种交相重叠的感觉。并且,在信的末尾,男人表达了对儿子的爱,从未言说过的爱,虽然我们都知道这封信也连同男人的痕迹一样,不复存在。
书名叫《时间的礼物》,那么时间的礼物究竟是什么呢?其实主题很突出——“爱”。
父亲对儿子的爱,父亲在小女孩身上也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而他选择用自己的一生换小女孩的性命,也只是想要这个小女孩能够获得她应该有的爱。他自己的儿子已经成年,他错过了儿子的童年,也无法挽回。
爱、疾病与救赎,这种主题看似宏大,其实是存在于人生的碎片之中的。癌症,很可怕,谁都不想要得,谁都有可能得。男人对小女孩的拯救正是对自己缺席于儿子成长的一种救赎。
时间的礼物,在时间的印证中我们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爱的是什么,时间会替我们筛选出人生最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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