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相信有前世今生吗

你们相信，有前世今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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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妈妈姓，叫李瑨，今年20岁。

外婆去世了，但除了我，全家人并不被这事给影响到心情。包括妈妈、阿姨。这么多年了，我也感觉得到，没反应才是他们最正常的反应。

外婆对我非常好，但是和她的两个孩子关系似乎比寻常陌生人还更加冷漠几分。

我们这里的习俗是去世的尸体要停灵七天，但在七天里，长辈们的敷衍以及不耐之情被我尽收眼底。

我隐忍着对外婆的不舍与同情，压抑地度过了这七天。

后来终于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才明白，也许外婆熬完了这辈子，才是她的解脱。她终于可以去下一世找到她亏欠的爱人了。

我不喜说话。但在葬礼结束的不久，听到妈妈和阿姨聊着闲话，约着晚上去哪里消遣聚会时，我再也忍不住了。

七天来的压抑全在此刻爆发，我把手上厚重的纸钱往她俩身上砸去。塑料膜的包装袋还没解开，我看见阿姨的手臂马上泛起一片红，并且被棱角割出了一道红血痕。

“你们有没有良心啊！”我扯着平生说话最大的嗓音冲她们喊着，最后一个字带着破音让我止不住咳嗽。

话毕，眼泪不由我控制地往下流淌。我那是觉着这样子便没了气势，怎么去用最凶狠地态度教训外婆的两个不孝女，但是眼泪真的停不下来。

“外婆这么好”那一刻，我泣不成声。脑海里循环了一整天的言辞草稿逻辑全被打乱，我只知道哭着重复这句话。

妈妈看了眼阿姨的手，后转向看我。那个眼神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我第一次见到她对我的眼神是这样的冷漠。

她骂了一声脏话，我觉得那话里仿佛是淬了毒药，吓得我愣在了，不敢再哭出声，也不敢再说话。

“你以为她对你好是因为疼你吗？”

“李瑨，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和她不亲，她也不亲我们吗?”妈妈看了眼已经挂在墙上的外婆遗像，拽着我的手径直往外走。

遗像上，外婆露出了难得的笑脸。我那时候觉得，似乎死去对她来说是快乐的。

到门外后，她带着愤怒用力甩开我的手。

“李瑨，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既然非得这样，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免得你总是像个天真的傻子！”

我没说话，眼里的泪划过鼻子两侧，流过了脖颈。我很想吸鼻子，但我不愿意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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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年轻时也是一位舞蹈家，和外公因家庭门当户对，在大学时便订了亲。那时候，外婆也曾竭力反对过，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反抗不了当时的社会风气。

与富商结亲的舞蹈家年轻貌美，不难引起奸人觊觎。外婆被绑匪绑票过，勒令外公家里拿出巨额钱款赎回她。

拿钱消灾是富裕家庭愿意去做的事情，但就在要交换人质和钱款的时候，绑匪狮子大开口，提高了价格。

这举动激起了外公家中属于富家的傲气，他们不愿顺从，打算先离开另辟蹊径，重新想个法子再来赎人。

但绑匪见人离开，准备撕票。就在混乱之中，外婆的舞伴，一个女生竟然突然出现在那地方。不要命的以身体作为肉盾抢过了外婆。

但是，那女生自己没能逃离。被绑匪抓住，千刀万剐，连尸体都面目全非。

再后来，外婆已经被救回来后。没人再去管这女孩，只是给了她家人一笔钱给厚葬了。

所有人以为外婆接纳了外公家，嫁过去后慢慢看开了。没想到，她生下双胞胎姐妹后不管不顾不养连牵手都没牵过，更别说抱过她们。

或者可以说，她就没对外公家里的谁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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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早已眼眶通红，泪流满面。她红着眼，像是在问我，又更像是在问外婆。

“我们有错吗?我们有人生，没人养。她连吃饭都没有关心我们过。”

我想抓住她的手，但却被她躲开了。她可能被我深深伤到了，但是我依旧忍不住为疼我的外婆辩解。

可能是我底气不足，话说得小声又含糊。“可是外婆没有错啊，而且她对我很好，可能是她也在慢慢释怀了…”

妈妈冷笑一声，一把抓过我的左手，指着我左手大拇指上的胎记。一个粉色的水滴形状印记。

她脸上的冷漠让我觉得她陌生也不敢靠近，“李瑨，你以为只是友情会让那女生为了她，年纪轻轻去送死吗？

“那女生左手大拇指也有个一模一样的胎记。”妈妈因为愤怒，脸上的五官狰狞着，让我不敢直视。“她就算再恨，竟然对自己的外孙女产生这种龌龊的想法，恶心！”

“李瑨，要不是她像是得了魔怔一样犯傻，觉得你是那女生的转世来找她的。你觉得，她能给你好脸色吗？她说，她巴不得李家的人全下地狱。”

妈妈说完后，再也没有后文也没有回头地离开了。

我只感到全身疲惫，不敢去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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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暑假在外婆外公家住的时候。

外婆会带我去看灯会，给我买灯笼，给我买糖葫芦；

她会在我发烧的时候，握着我的手愁眉苦脸；

她拉着我的左手，对我说：“囡囡的水滴印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胎记。”

妈妈和阿姨没有错，可是外婆她也没有错，我不知道我该偏袒谁，不愿去面对这难以面对的现实。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清醒着。

在泪眼婆娑中，我仿佛又看到了她带笑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囡囡，我解脱了。我终于可以去找她了’

外婆牵起一只苍老的左手，那只手上的大拇指，有着和我左手拇指相似的水滴胎记。

原来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在等外婆。两人携手向远方走去，老态龙钟的身躯，互相依偎，渐渐化成光影消失在了空气中。

我看着手上的胎记，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