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手指泛黄,长着厚厚的茧。
我曾经细细地闻过,有一股烟草味与汗水的味道。
外公是一个短小精悍的老头,他的身体充满力量,眼神充满精光。年轻时候的外公有他的辉煌。在公社里当过干部,与谁谁吃过饭、喝过酒,去哪哪开过会,关于他的峥嵘,外公都记得很清。年轻的外公也给别人盖房子,虽然个头不高,但他反应快,身体矫健,也是年轻人中的一把好手。也正因为年轻时的一切,现在的外公也是不服输的性格,要强,独立。年轻的外公与外婆组成了一个家,外公也扛起了家庭的重担。卖豆腐的外公,走街串巷。靠着一双手,两只脚,一辆推车,不断的吆喝与精明的算计,用不宽阔的肩膀撑起了整个家。
外公一辈子有三个爱好:吸烟、喝酒、吹牛。喝酒的时候总是会吹牛,吹牛总是吹他能喝多少酒。酒菜上桌,起身倒酒,外公杯里的酒总是最多的,也是符合他的脾性的。外公喝酒是坦荡的,虽然过后外婆会严厉地骂他,但外公喝酒时仍然是大气凛然的,像一个壮士,有凌云之志。爱喝酒的人有酒足矣,外公说,一个人喝酒又是不一样的感觉。喝过酒后的外公是愉快的,他会给我讲述一个又一个我不知道的故事,当时的我对外公的故事充满了向往,哪管它是虚是实。
相对于酒来说,烟是外公一辈子的最爱。从我 出生到现在,和外公在一起生活了十三年,烟却陪伴了外公大半生。我记忆最深的是外公的卷烟。它是由早集买的两块钱一斤的烟叶与我用过的作业本组成的,那时候我们那还没有硬盒盒的烟,“散花”都可以说是奢侈。那时候最温馨的时光,莫过于在外公旁边看外公“喷云吐雾”。我热衷于帮外公卷烟,因为那时的我感觉那是一个复杂的过程。紧紧挨着我坐的是我的狗——“花花”。它好奇地看着过路的人,外公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的庄稼地,我则一直看着他们,直到夕阳西下,炊烟升起,伴随着外婆的呼唤回家。
外公的青春挥洒在土地上,每一个农民都对土地怀有深沉的感情,既沉重又欣慰。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外公的汗水流到过每一寸他耕种过的土地。外公有庄稼一般的执拗,向上生长与不愿放弃。老头今年七十八岁,有着自己的八分自留地。他在自留地上辛勤耕种,从不懈怠。它享受了劳动的过程,也想尝尝收获的欣喜。在他眼里,人与人都是一样的,别人可以的他也可以。最怕老,但最不服老。这是一个执拗的老头,也是一个坚强的老头,更是一个不愿服输的老头。一辈子热爱的土地,不知该从何说起,却无从放弃。
青春是不尽相同的。有的人的青春是一阵子,有的人青春却是一辈子。有人青春岁月峥嵘,有人青春如水平淡。有的人青春走过了大风大浪,有的人青春小桥流水,怡然惬意。然而,每个青春都值得被认真经营,每个被认真经营的青春都值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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