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姑且聊聊抑郁这件事,不多,我们随便聊聊。
1
不久,9月4号,一个21岁的女孩,因为抑郁症从悬崖上一跃而下,抢救无效死亡。
她在遗书上写。
“我得了一种病,叫抑郁症。”
“没有太多诱因,就这么发生了,这么久以来,可以说我一直活在噩梦里,不,比噩梦更可怕。”
“总有两个声音在脑海中盘旋,一边说,死吧,死了就能真正解脱了。另一边说,你不能这么自私,不负责任。”
“因为责任,我都只能一次一次用自己不多的意志去对抗身体的本能。在所有人面前装得谈笑自若,云淡风轻。”
“我不是没有去倾诉过,不是没有尝试过救自己,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求救。然而,要不就是被当成笑话,要不就是觉得我想不开。”
“我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寻找,换城市,换工作,给自己找事干:运动,跑步,旅行,征兵。”
“没用的,做这些徒劳无功的事干什么呢,每天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浑浑噩噩,终于我要撑不住了:终于,我崩溃了。”
“××,××,××,谢谢你们的陪伴,是你们让我在生命的尽头感受到了温暖。”
“妈妈,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走的时候一点也不痛苦,真的。”
“妈,对不起!”
······
2
她太年轻了。
21岁,她应该在大学的校园里自由自在的溜达,她应该在课堂上表演台上,她应该和朋友一起逛街,她应该和男朋友一起看电影。
然而,抑郁症却提前结束了她的生命。
以前,我以为抑郁的人是沉默的,自私的,不可理喻的,是悲伤到极致,一心裹在坏情绪里难以自拔,但至少,却不会死的。
然而,每次了解到的抑郁症群体,他们却可能是乐观的,宽容友善的,他们知道生命是美好的,知道那些爱他们的人。
就像这个女孩,她脑海里一直有另外一个声音拉住自己,不要自私的寻死,她爱她的妈妈,她心里感激那些陪伴在她身边的朋友,她做了很多努力自救,换个环境,旅行,蹦极,征兵······
可怕的是,抑郁症还是让她崩溃了,让她一步一步走向自杀。
不是只有明显的伤口才能疼,不是只有用刀用枪才能杀人。当抑郁让一个人的情绪出了问题时,他没有伤口,却在流血,他没有受伤,却在慢慢死亡。
TED有期演讲说,抑郁的人活下来唯一的理由就是责任。因为要对身边爱自己的人负责。所以不能死。
所以,每个抑郁症患者,其实在走向死亡之前,为了责任和所爱,都曾做过最大的努力和尝试吧。
辛苦了,我的朋友,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你受苦,可我同样希望你能坚持得更久一些,一些就好。
3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感同身受的药,抑郁症患者,有时就像个异数,被身边的人或有意或无意的排斥着。
没有多余可辩驳的理由,我们的不理解,对他们而言,就是原罪。
女孩跳崖的新闻出来后,有认识她的人在下面评论。
“我们以前还常常一起吃饭,她几个月前还说今年还要去当兵保卫我们学弟学妹的,一直很积极很乐观啊!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明明看起来那么阳光,那么美好。
遗书上写的却是“因为责任,我都只能一次一次用自己不多的意志去对抗身体的本能。在所有人面前装得谈笑自若,云淡风轻。”
她说自己装成正常人的样子,说自己演戏演得好累,这些呼喊声却没有一个人能听见。
甚至在自己和别人倾诉后,得到的回复却是“要不,就是被当成笑话,要不就是觉得我想不开。”
没有人看到她的痛苦和绝望。
也许,我们对抑郁真的不了解,我们也没办法判断一个人是否真的得了抑郁症,或者有人就是在扮演抑郁症,无病呻吟。
但是,如果真的,有一个人和你说自己生病了,得了抑郁症,我们能不能不要那么快,那么主观的判断对方可能只是想得太多,压力太大,然后把它当个笑话,嫌弃那个人脆弱、想不开?
能不能不要那么残忍?
也许我们做不到理解,但至少那一刻,让自己做一个让对方安心的树洞,接纳他们那一刻的真心倾诉。
4
如果抑郁的人,知道这个世界很美好,甚至以责任约束自己,那么那些毁天灭地的坏情绪是怎么来的?
一个康复的抑郁症患者研究发现,许多时候,困扰他们的不是事实本身,而是对一些事实的偏执。
他们会对一些事实超乎常人的在意。
诸如,他们觉得“人终有一死”,然后陷入这个事实的认知,无法醒转。
但事情的关键却不是论证这些事实,而是如何摆脱认知这类事实的偏执,如何走出自我囚禁的囹圄。
是的,他们能思考,能辩证,但是他们没办法解决内心的痛苦和恶劣的情绪,关于存在和虚无的问题让他们逃无可逃。
也许从这个角度来看,抑郁的反面的确不是快乐,而是活力。
换句话说,抑郁不是指单纯的难过和悲伤,而是让患者失去对任何事情的兴致。
他提不起劲,他知道早上起来要吃早餐,晚上累的时候最好去洗个热水澡。但是他的心里却失去了做这一切事情的意义。
为什么还要吃早餐?把它准备好之后,还要放在嘴里,还要用力嚼。
终于,他们逐渐丧失了行为能力,抑郁症简直就像一场缓慢的死亡。
5
知乎上有个女孩得了抑郁症,但是所有人都不理解她,包括她的父母,觉得她就是胡思乱想。
“没有人觉得我得了病,所有人都觉得我只是想太多。”
终于,女孩自杀死亡,直到这一刻所有人才幡然悔悟,知道自己错过了陪伴女孩的最佳时间,知道女孩真的得了抑郁症,内心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但就像是古代为证清白,以死明鉴的含冤者,虽然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却也永远失去了生命。
而自杀的女孩,证明了自己的抑郁症,却永远活不过来了。
我在想,也许我们有了解一点抑郁,那么当我们身边的朋友或亲人,哪怕不熟悉的陌生人呢,和我们说自己得了抑郁症。
如果真的有一天,这件事发生了,我们就能够凭这一点了解,不至于手足无措,不至于狠心的把他们推得更远,不至于让他们离放弃和死亡更近一步。
那个时候,哪怕我们,就多一分钟的耐心,就多一句话的关怀,也许就能帮助这些身处痛苦的人,多一个生的机会。
会好起来的,不要勉强自己,不要一个人忍受,不要沉默的堆积自己的痛苦,勇敢点,面对它,状态很差的时候,找一个心理医生或者朋友,哪怕只是一起坐着发呆。
不要放弃,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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