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糟糕的一天,早起去上班,走到厂门口,大门紧闭,又折回头往家走。
天空是灰色的,如果没有钟表,光看天,你是分不清是早晨,中午,还是晚上。这样的天总让人透不过气来。可天气预报显示,未来很多天都是这样,还会有强降雨。可能又要涨洪水了。
从小生活在湖边的我,是害怕涨洪水的。每年当父母,姐姐们辛辛苦苦栽种的稻子快要成熟的时侯,天就开始灰蒙蒙的,接着是没完没了的下雨。湖水就开始往上涨。一尺,两尺。几天,湖水就涨到田梗下。这时的稻穗,已经底头,可里面的稻米还是液体,还只差最后两天成熟,可这该死的大水还是不停的往上涨。直到淹没稻穗,淹没一年的希望。淹没我们一家八口人吃饭的问题。
田和地的区别,水田种水稻,地势底,常常被大水淹。而地不种水稻,因为地势高,存不了水。常常种红薯,黄豆,玉米,花生等一些不用水养着的庄稼。我记得当时地里种的最多的就是红薯。
当大水把田里的稻子淹没后,家里的稻仓剩下的不多的头一年的陈稻就是今年的口粮了。要等到大水退去,再赶紧耕田耙地,抢种第二季稻,也就是晚稻。如果幸运的话,有收成,下半年就不愁吃了。如果天不作美,在八月又来一次强降水,再淹一次稻田。那么,到了下半年过冬的时侯,全家人就是红薯度日了。
在我记忆里,那时侯的冬天总是很冷很冷。总会下雪,总会结冰,屋檐下总会结出很长的冰溜子。
一早起来,母亲总是焖一锅红薯,在红薯锅的正中间会蒸一碗饭,那是给奶奶吃的。
当年的我是个几岁的孩子,母亲一生养育了五个女儿,常言到,儿多母苦,为了能让我们吃饱饭,常常自己饿肚子。有点好吃的也省下来给我们吃,所以身体非常不好,常常生病。
当我们早起吃早饭的时侯,都来到锅边准备拿走属于自己的食物。当锅盖揭开的那一刻,那红薯锅正中问蒸的那碗米饭的香味随着锅里的热气扑面而来,太诱人了!懵懂无知的我赶紧嚷到,我不吃红薯,我要吃饭!
这时姐姐赶紧阻止我说,只有一碗饭,给奶奶吃的,还要分一半给爸爸。奶奶年纪大了,爸爸吃了要出去干活才能养活我们。那有你吃的份,拿着你的红薯出去吃去。
母亲坐在灶门口,一句话也不说。生活太艰难了,她何尝不想给碗饭给自己的孩子吃,可现在她能做到的是不让自己的孩子饿肚子。即使是红薯,也是每次我们吃饱了以后有剩下的她再吃,没剩下的她就饿肚子。可怜天下母亲心。我记事的时侯,姐姐们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关心和心疼妈妈了。每次吃饭先盛给妈妈,打那以后,她就没饿过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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