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骑着借来的125牌的摩托，两人又唱又叫地行驶在路上。
风鼓起的衣衬吹起的头发，无比让梅英感到刺激和膨胀。风从耳边从指缝中穿过，抓不住却强有力地如刀如丝穿过，摧毁任何让你轻盈如一片叶子在飞，飞入那片虚无片甲不留。
夜色中灯光点点。夜温柔地包裹着一切，又肆又忌惮地裸露着一切。他们从来往的车辆中穿过，贴着地面从缝隙中钻过，后座上梅英惊叫连连。强烈的新鲜感和从未有过的惊险让她不再有什么禁会，紧贴着张军搂着他的腰。张军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弧线加深眼里闪过一丝邪光，加速马力。路颠起来他能感到后背上有两个柔软的东西蹭得全身如电流流过，心里痒痒的。他摇头晃脑地驾着车希望就这样没有终点，永远是夜晚。
电影院门口挤满了排队买票的人。他们买了票进去坐下电影早已开始了。梅英新奇地打量四周，感激地看了马军一眼笑了笑。马军盯着前方专心看起电影来。影片讲的是一部情杀片。看了一会儿，马军看了梅英一眼，故看过似的，向她介绍起剧情来。出现的这个男人，后来有一个女人死了。一定是这个男人杀了那个女人。他指手划脚滔滔不绝，随着剧情的发展他才傻了眼。闭着嘴不再说话。梅英哈哈大笑的指着他多此一举。小手不停地捶打着他，他目光热切希望她就这样打下去，心里很幸福。一种冲动想抓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四周漆黑一片人们专心看电影，半明半暗的光罩在梅英身上，侧影光影饱和那么具有美感。挺直的鼻子，柔和尖尖的下巴光洁宽宽的额头，少女纯真柔美的侧影印在他的心里不忍眨眼。
回来路上，两人说着在一起干活的点滴。张军常干着没了影又爱和工长顶嘴，而梅英傻气地什么活都干，两人互相嘲讽了一阵沉默不知找什么话题。
“大哥”说话和气慈眉善目的没有老板的样子，那是表面张军回了句，还有内面的吗梅英有些糊涂便没了下文。
夜空幽深星星闪烁，远处灯光如鬼火四周一片寂静。马军把车调到慢档。
“你太天真没心眼那地方不适合你，干干还是快走吧。”
张军的一席话让梅英吃了一惊。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觉得他一下子高大起来不由地搂得更紧了，问为什么现在舍不得了。张军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地皱起了眉。梅英靠在他背上装睡对这夜更加地喜欢，蹭了几下贴得更加实在了。
不想迷糊中车最后还是停了，又落到实处在饭店不远的一团漆黑里。
梅英给“大哥”送一杯水进去忘了敲门，猛得推开门一女子从“大哥”腿上猛得起来尴尬得进了里屋。“大哥”你要的水，放这，脸上一脸笑意，示意梅英关门低低地招呼她上前来，男人身上的烟味口气迎面扑来，心怦怦狂跳。“以后不要叫“大哥”叫张总或老板，特别交代进来要敲门看见的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不要乱说。知道了“大哥”，梅英把哥字咽了回去，看着不高兴的老板关上门退了出来。
好多天不见张军不知他做什么，空闲时梅英想着他。
这些天老八的姨姐来了，饭店又新增了一名会计。吃饭时经理向大家介绍着这位李会计，梅英看是她笑笑，大家吃完饭后没人发现她去了哪，何时离开的。
店里来了客人梅英帮买烟，姨姐和老八在为物品怎么放争得面红而赤，屋外老板的车来了。
老黑从上面捎来一些东西，老八迎了上去姨姐站在身后。老八拿了瓶饮料给他，老黑挡着不喝。
“让你喝快接着不要钱，我请。”热切地盯着他的举动，走了老八整理货架时发现他留下的钱，高兴地说句“这人真是，”放进柜里。
好久不见的老八的妈妈来到店里，他们说了会话老八陪着她朝她大哥的办公室走去。姨姐怪异地做着鬼脸，“这回有戏看了。”梅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夜幕降临昏黄的灯光亮起，奶油色的光晕里有种温暖。招呼着远到而来疲惫的灵魂。灯光中尘土飞扬轰鸣声由远及近，像海浪涌来。掀起路边招手人的衣裙，吓得连连躲闪甚至捂着嘴，大胆的干脆一直站着直到那团尘土卷吞了她，带着满载的无上荣光指引着那些司机进屋，或勾肩搭背大哥小妹地亲乎。
梅英和几个女孩一同站在路边，老八也加入其中。远处灯柱由远及近车声传来，女孩们叫得欢小手招得更勤。邻家饭店的女孩们跑上路跳起舞，车驶在她们门口。姨姐也来了拉着老八大家站在路上挥动手中的丝巾。夜风吹着黄色，红色的丝巾让那些习惯了黑暗的人眼前一亮。
车带着呛人的尘土味和汽油味停在她们身边，女孩们尖叫声划破夜的寂静，远处传来几声狗叫。
上前搭话，几句黄话让她们不知怎样回答，老八忙上前说，有的什么都有保你满意。司邪邪地笑进去了。
问梅英时她窘得面如红布。她们都进去了，梅英在哭只觉得委屈感到羞耻。和着风嚎啕大哭，风呜咽掩盖了她的哭声。许久姨姐拉回她问她为何，听后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有什么好笑的梅英不知。
大家一起吃饭李会计在一旁干呕像吃坏肚子了。
晚上柜台前经理交给梅英一串房间的钥匙，让她去开门有客人等着。其他的女孩在玩，在老八店里买好吃的。
门已开了，见床上有两赤上膊歪躺的男人，她一伸头又缩回，多了个心眼又退了回来。到了门口叫上门卫小东，两人一前一后去。说明来意那两男人只穿一裤衩，腆着肚子胸毛一片，见来了两人嘿嘿笑着，另一人干脆把脸转过去。
你这门不是开了吗？你这服务太慢下回不来了，这不是经理来开的，要等到何时。梅英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他们说谎，不好埋怨什么，瞅了一眼退了回来。
夺过小东嘴上的烟猛吸了起来，又跑去买了几瓶酒两人对干。辛辣的味在体内冲撞，头晕晕的，身陷黑暗无力拔出，借酒消愁却是苦更苦。
醒来天旋地转，用冷水洗了脸感觉好多了。五月的早晨清新得如一杯茉莉花茶，空气中有泥桨和着稻秧的味。没事打扫完大厅吃完饭坐着看电视。迷迷糊糊有些睏意，外面的阳光火辣刺眼蹦着热浪。
几个人怒气冲冲进来。“大嫂进来坐。”老八忙从小店里出来迎上去，那几人根本不搭话冲进后院。随后老八母亲也来了，后院隐隐传来吵闹声。
老黑驾着那辆越野车载着老板降临，女人们灰溜溜地鱼串走出。老板搀着他母亲点着头送她回去。
李会计再来上班时憔悴不堪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店内老八一人忙着梅英在打下手。这个姨姐店也不看，跑去和人看电影想男人想疯了，难怪人家不要她。
梅英惊奇地看着她，露出那个小虎牙很好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很八卦吧。梅英笑笑摇摇头。
店里没有生意，走了两个人。姨姐坐在门口嗑着瓜子，细长的眼更眯成一条缝。梅英我快结婚了，他答应娶我了。真的太好了恭喜你姨姐。谢谢，梅英过几天我就回去了。梅英没想这么快，心里一时难受起来。
说我没男人活不了，她也好不了那去。和一个有妇之夫老黑勾搭，人家媳妇找过好几回。她大哥和李会计…话说到一半见老八来了进了屋。
姨姐人还算好，快人快语虽没深交过，至少在空闲时有人说两句，她一走梅英觉得天更长了。
生活一点点地消磨着她的热情，原来的人也都变换着脸谱，不知哪张面孔下的笑容是真的。或许这都不重要但它都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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