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岁月里,这一段老旧的长城曾经在哪一时空驻足过?这一个地方又是否让人惊艳过?在我未爬上这里时还尚且不知。
踩着晨风,我们一行人站到了密云古北水镇的土地上,周围人还稀疏,往长城上去的大多都是中年登山爱好者。想着出来便是放松身心,也没想着冲刺爬长城,我们便慢慢地前行,几十分钟后便成了了人流中的几粒沙,登长城者逐渐多了起来。
沿着山路蜿蜒而上,桃花一路相随绽放。正值谷中桃花盛开时节,团团的粉与轻细淡雅的桃花香交织映衬,这是桃花的乐章。谷中其他植物都披着霜袍,譬如高而参天的大树,譬如小而低矮的灌木,都是苍绿色的。苍绿色在我的印象中仿佛是个古朴的色彩,端庄肃穆的古刹中可以找到——这种颜色的存在或许也能联想到司马台长城的古老历史形象吧。
赏着山景,一路高歌,我们绕过鸳鸯湖,向东段长城进发。首先便是一座敌楼与我们打了个照面,尽管看着楼与我们近在咫尺,但也不得不被脚下要踩上的石阶惊住了,细细密密,一个台阶的宽度尚容不下一只成年人的脚!地面与城墙两侧坑坑洼洼,斑驳陆离,道道深浅不一的印痕仿佛在诉说着司马台长城自己的的历史风云。那些深如沟壑的,或许是古时将军与敌人交战时留下的英勇见证;那些浅的却丑陋地弯曲成一个个今人汉字名字的,或许在感叹着生命的凄凉与消磨——仿佛这段长城的全部荣华富贵都随着司马大将军去了,而那荣华也一去不返了,只留下了任人宰割的躯体横亘山丘,却也永远默默守护着它身后的子民们。
敌楼之下是最后一道需要应付的难关,也是司马台长城“险”的体现。因山脊陡峭狭窄,工匠们便因地制宜,设计了这一段单边式的墙体。那么这样设计的长城是否还具有使用价值?原来聪明的工匠们将一应垛口射孔调换到了那仅有的单边城墙上,其功效仍然卓著。走在其上,一侧靠着单边城墙,另一侧则靠着景区搭建的扶手栏杆,脚下坑洼不平,随时有摔倒的风险,若没有栏杆的支撑,我甚至不敢想摔倒后可能会发生什么。若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那些士兵们又是如何飞奔于敌楼之间,城墙之上?可人们适应了战场的冰天雪地,城墙的坑洼不平,甚至适应了生生死死。这一切都仿佛蕴含了大自然的伟力,它教诲人们:要与自然和谐共生。
终于,登上敌楼。仰头是湛蓝如洗的天空,晴日高照,无丝毫云彩的遮拦,向大地任意播撒着光耀与辉煌;低头则是雄关漫道真如铁,砖的鳞甲闪着金色的光,缝隙中存储着千百年前刀光剑影的传说。在敌楼上,我竟听到了那遥远的回声,那些兵器的撞击,那些战马的嘶鸣……那是英雄逐鹿,万丈豪情快意人生!登临高台,此时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有这么一个地方,它带我纵观历史风云,横览时代变迁,甚至教我懂得了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真谛。我想,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可司马台长城的山谷中却有道明亮的声音在回答我:这还不够。这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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