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帝都之行（4）
“都见鬼去！我受够了！”宫务大臣又喝了一口酒，“让这白痴进来！”
门开了，古希斯得以觐见。为突显室内地位尊卑，宫务大臣的桌子被置于高台上，前来觐见的可怜虫即便站着，也要昂头才看得到台上人。这是一张诚实的脸，但憔悴不堪，颤抖的双手托着顶破帽子。开门的时候丝丝寒气袭击了雷泽，他不禁耸耸肩。
“你是古希斯，对吗？”
“是的，大人，”农民嘟哝道，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我来自——”
霍夫粗暴地打断他：“你来这儿可是为觐见尊贵的国王陛下，方块王国当今的至高王？”
古希斯舔舔嘴唇。雷泽估摸他走了多远来到这里，却被当成傻瓜。应该很远很远。“我们全家被赶出了自己的土地。领主莱恩男爵大人说我们没交租，可——”
宫务大臣摆摆手。“这明显是农业农村委员会的管辖范围，我们尊贵的国王陛下虽然胸怀天下，爱民如子——”
雷泽不禁为这托辞皱眉，“但也不可能每件小事都亲自过问。他的时间很宝贵，我的也一样。再见。”接见到此结束。两个卫兵拉开门，静待古希斯离开。
农民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指节紧绞帽檐。“好大人，”他结结巴巴地说，“我已去过委员会……”
霍夫猛地抬头，直惊得结结巴巴的农民一下子住口：“再见，我说了！”农民的肩膀顿时垮下去。他最后环视了一下房间。莫洛饶有兴趣地检视对面墙壁，拒绝与之目光交汇。
宫务大臣怒冲冲地多瞪了农民一眼，显然受够了被不可饶恕地白白浪费时间。雷泽校尉有点厌倦，不想卷入。古希斯转身拖着脚走开，一路头都没抬一下。大门摇晃着关闭。
霍夫一拳砸在桌上。“你们瞧见了吗？”他恶狠狠地环顾快被冻僵的众人，“他还一脸苦相！你瞧见了吗，雷泽校尉？”
“是的，阁下，我全瞧见了。”雷泽生硬地回答，“真丢脸。”走运的是，霍夫并未听出他言外之意。
“真丢脸，雷泽校尉，你说得太对了！我就纳闷是不是有前途的年轻人都跑去参军了？谁放这帮叫花子进来的！”他瞪了下级秘书一眼，秘书莫洛咽了口口水，又在文件上忙乎。“下一个是谁？”
“呃，”莫洛嘟哝，“秦宇，北方商会会长。”
“我知道他是谁，妈的！”霍夫恶声恶气地说，搓了一把有点冻僵的脸颊。“不是该死的农民，就是该死的商人！”他朝门口的卫兵大声咆哮，外面走廊上的人也足以听清。“带这个四处敛财的老骗子进来！”
秦宇会长的形象跟上一个请愿者判若云泥。他身材高大，体型圆胖，软乎乎的脸上有双锐利的眼睛。他以无数金线装饰的紫色会长袍是那么鲜艳耀眼，连他们的国王也会羞于穿上。
两个北方商会的高级会员随他而来，装束也不逊色多少。雷泽校尉心想，就算古希斯辛辛苦苦干十年活，也不定买得起这样的袍服——不，肯定买不起，即便他没被赶出自己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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