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标题是前天写下的。当时思绪翻飞,往事、耳边的故事纷至沓来,欲一吐而后快,却又在路上,就搁下了。临睡前想续上却突然想不起那会都是啥想法了,困意袭来睡去,半夜醒来又回到了孑孓走在路上,头脑飘过欣萱絮叨的家事和由此而来的各种思绪,索性坐起完成未了的文字。
昨晚散步到风雨桥,欣萱问我有没有在桥廊檐坐过,我答没,她说去坐会儿吧。
一路负高压的潮湿、微雨、无风,让人闷烦,走上风雨桥立刻感到有风习习而过,烦闷顿消。
远望原以为桥头坐着的是一对小情侣,走近才发现是一对30多岁的老夫妻,不似小情侣那般黏腻甜蜜的依偎,一坐一躺在廊檐边靠椅上,许是怕热,躺着的头和坐着的大腿临近,俩人各自刷着手机。感觉甚是不雅。
欣萱说躺这里真舒服,我说公共场合还是坐着、靠着自己舒服也不妨碍观瞻才好,卫华说,这么凉爽坐着坐着就躺下了,你看现在不是很多躺着的么?
我们坐在那对30多岁夫妻斜对面,说话间那对儿起身整理衣衫走了,对面一堆结伴而行的退休阿叔阿姨走了又来几个中年大叔高声聊着。
欣萱坐在舒适的风里,话题从即将去读大学还不体贴她的苦心的儿子,扯到上月她回家的无奈。
高考完分数还未出的间隙,她让儿子去看望远在海南的奶奶,自己则回成都老家看望父亲。欣萱的母亲在她中学时候因为一场意外车祸离世,好在父亲并不像一般农民嫌弃她是女儿,继续鼓励她读书,而她也有天赋智商在线,高分考到北京,毕业分配工作一年后,又一举考中金融专业的研究生,脱离了她最初不看好的国企,研究生毕业后到了海南工作。
在那里结婚生子,发现依然无法融入工作,之后又考博士到了现在广东的高校教学。站在高校的讲台上她找到了自己。
心没法回到海南,她啥都没要就结束了之前的婚姻,只希望前夫善待儿子,好好抚养孩子长大。但是在儿子到了读书年龄,在国内三四个省会城市有房产的前夫,却把儿子送进海南一所农民工子弟学校让欣萱不淡定了。
她开始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虽波折,但理性睿智如她考研读博一样,历经一年多,最终她把孩子接到身边,除学校分配的指标房外,她又买一套商品房,把儿子送进公立小学,那时儿子已经小学三四年级了。
虽然辛苦,但她心里是欣慰的,后悔没早点接儿子出来——小孩的奶奶在农村,喂养不够好,否则儿子身高营养该更好,最可气是孩子有钱的父亲舍不得把钱花在儿子身上,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教育。
欣萱一路走出她的家乡,母亲去世父亲又找了一个阿姨,希望身边有个知冷暖的人,遗憾的是阿姨见钱就对他爸好点,中间有段时间因为给钱少了就赌气跑回她女儿那里。但是在她爸身边的时候,还是帮她爸煮饭、洗衣服的。
欣萱感慨地说,别看这人不挣钱,花钱比她都大方,做饭做菜没数,多了都倒掉,从来不留剩饭剩菜;每次带 他们出来旅游,她看到喜欢的东西就要买,发佛欣萱是印钞机。而欣萱自己喜欢旅行,也想通过一起旅行让阿姨能有点念想对她爸好点。
说会欣萱这次回家,她爸知道消息后就和欣萱的弟媳妇说,收拾一下客房卫生,把铺盖洗了晒了,欣萱回家住的方便些。欣萱到家后发现客房久无人住,弟媳妇回娘家休息了,她弟弟还埋怨父亲不该差事他老婆。而欣萱在回家前就京东采购洗漱品吃的邮购到家,在家第一天灶台满是灰没法做饭,他们去镇上吃的饭。
她说,你说我为啥才回去五天,这种(家)回去有啥意思,吃的用的都是我买回去的……
暗夜里时不时有闪电划过,在外人看来经常徜徉在山水间的欣萱总是露出自信的笑容,却不知背后也有如此无奈。
我们稳稳地坐在风雨桥下的廊檐上,风裹夹着我的发丝和衣角,好像还有什么一直跟着我的东西一并带走,奔去山谷再也没有回来。我找不到恰当的安慰话语。
母亲在,家就在。欣萱自己,还有她的孩子的经历都印证着这句话。父母在尚有归程来路,倘有一日父母老去,我们便也只剩来路,趁老天眷顾,晴天我们多多去翻晒、擦拭为我们遮风挡雨一辈子的头顶那片瓦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