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宋之问一首《渡汉江》道出了无数游子的心声。
春、夏、秋、冬、春、夏、秋、冬、春、夏,我和我的家乡已分别了十个季节。赶在三秋之前,我打算赴约。
曾经,我是一个非常恋家的人,如果长时间不回去探亲,我就会觉得生活中少了点什么。我对一个朋友说,回家是为了充电,补充续航的能量,以便更好地投入战斗。
这次由于疫情阻隔,我已经有将近1000天没有回老家了,是过去三十多年来与家人分别时间最长的一次。
但是,在我的心里面并不像原先那样恋家,一方面是因为我的父母并不在老家生活,另一方面我渐渐习惯了这种家人不在身边的状态。如今每年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能与家人团聚,离别反而成了生活的常态。
团圆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奖励,但是我知道这奖励转瞬即逝,因为相聚非常短暂。可即便再短暂,我也觉得每年趁假期跟家人聚在一起,是无比值得的。
每个人的一生不过三万天。如果平时不和父母生活在一个城市,那么余生我们每年陪伴家人的时间恐怕不会超过两位数。这样算下来,其实我们预留给家人的时间并不多。
毫不夸张地说,如今我跟亲人相聚的场合,很可能是在某一位亲戚的葬礼上。由于各自散落在祖国的大江南北,平时几乎没有相聚的机会,只有当家族中有一些大事情发生的时候,亲人们才有可能见面,而这些大事情无外乎红白喜事。
死亡又不同于别的事情,正常情况下,人们都会赶去送亲人最后一程,因为接下来就是阴阳两隔了。按照中国人的习俗,这种场合自然还是会去送别的。
自古多情伤离别,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回到家跟家人团聚,但我已经想象一周之后我和家人分别的场景,可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人们已经不再遵从“父母在不远游”的告诫,好像梦想与远方更配,好像家乡盛不下一个碗口大的梦想。
父母也清楚地知道,只有放手让孩子们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他们才有可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无数父母选择跟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去远方流浪。
漂泊在外,我们没有一天怀念家乡的美食,没有一天不回忆那一阵阵蛙鸣,没有一天不想念那两株开的粉白的杏花树。
故乡在我们心中成了一首永远也唱不完的《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 流浪
还有还有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为什么流浪远方
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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