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泰在长篇小说"安娜-卡列尼娜"中有个关于自由意志的深入浅出的说法。他说一个人可以处于自愿盘腿几个小时,但是一个被要求盘腿几个小时的人可能就会出现身体的别扭和反抗,总想把身体伸到自己希望的地方去。这个段子描述了人的不可遏制的自由意志。外在要求如果不经过自我理解,没有自己和自己商量沟通的环节,这事就不好办。如果不是行动违规,那就是心猿意马了。落得个命令者和服从者都不痛快。
卢梭说"人生而就在枷锁当中",这个枷锁就是人生而处于限制当中,有人的限制,有大自然的限制。生命的多样性多少就是对枷锁的不同反应。有趣的人生就是傲然的人生,就是能"戴着枷锁跳舞"的生命状态。年少时觉得这句话浪漫极了!如今,觉得这话,的确是,浪漫极了!
这舞,太难跳了!太难跳得有趣了!
米兰-昆德拉的小说"生活在别处",多年前看过,不记得了。不过这个说法,真是绝!如果不能学会"戴着镣铐跳舞",为了感觉到自由,人只能在一次又一次心猿意马中逃离当下,反叛当下,活在一种难以体会当下,难以真正跳舞的状态。如果在逃离当下中耗尽精神,"生活在别处"就是描述不自由的根本的预言和宣判了。
乔治-奥威尔,他的小说有著名的"动物农庄"和"1984",他还有个作品叫"我为什么写作",好奇过,买过,看过,也记不清细节了。人们被教育得更熟悉对外在制度的消极反抗,那漫无边际的积极的自由却被不幸逃离了。也就是,在逃离一起外在束缚的时候,我们也逃离了自由本身。
我为什么要写作?
当我敲下这些字,这是一种行动,不再是逃离的情绪。这是起舞的第一步,无论是否踉跄别扭。也许,起舞的时候,枷锁成了背景,而生命个体踮脚来到舞台的中央!让写字使生命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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