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有些人有些事已经沉淀在你的记忆长河里了,或许难过或许悲哀你都不想再去提起不想议论和回忆,但是你就真的释怀了吗?没有,至少在我没把她们写出来的时候是无法释怀的,现在写出来给自己的某些感情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安慰。
前两天在小区自家门口碰到了久未谋面的C栋的老太太,我从没有打听过她姓什么,叫什么,每次碰见就叫她阿姨,在这里我就叫她c阿姨。她出门买菜才回来,碰到我就开始说了:有天晚上碰到我女儿了喊她奶奶好,她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我女儿个子长的好高啊,问在哪里读书,小儿子上几年级了。我说小的上幼儿园她有点不相信说个子那么高了啊,以为上小学了,又说她退休了这么些年都联系不上老同事了以及她孙子今年秋天也要上小学了等。
我本来已经打开车门准备出去,老太太说个没完只有先礼貌的听着,接下来又开始说了:“听说阿红家的东东考到广州了,阿红说她儿子学习不太好,又不听话,能考到广州她都不敢相信呢。”这些我都不知道,东东考到广州上初中了我不清楚,总觉得那孩子还小着呢。老太太又道:“听说冰儿搬走了,还有香儿的那个孩子没有了,也不回来住了。”我回应着好像是吧,准备上车,老太太才转身离去。
不提香儿也就罢了,一提起香儿我的心里就难受难过,以前的记忆像被人搅了开来般在心里浮浮沉沉。家里买这栋别墅的时候是一五年底,一六年我家开始装修,我家后院的斜对面就是冰儿家,那时候我们都不认识。冰儿家也正在装修比我家早一两个月,我和老公是第一次装修房子,为了借鉴小区里同结构的装修就跑到冰儿家看,冰儿笑着打了招呼,骨子里透着一丝傲慢,可能漂亮的女人都这样吧。冰儿身材高挑,稍带卷曲的短发,身着时尚小背心,牛仔裤显得精明能干。
大家熟悉那都是搬进来一年后了,因为那时我们的孩子都在不同的幼儿园,还没上小学。每晚大家都聚在小区里正对大门的青蛙池旁边玩,那时的青蛙池周末还喷水,现在早坏了,也就是在那个青蛙池边我认识了阿红还有香儿。阿红是湖南衡阳人,香儿是福建人。她们俩的孩子都差不多大,家里都是两个孩子,大的都上初中了,小的都得叫我家女儿姐姐,冰儿的儿子好像比我女儿的大一岁。这几个孩子几乎每晚都会到青蛙池旁边玩,连追代跑很热闹,我们这几个女人就围坐在那里聊天,有时就一起在小区里带着孩子散步,大家东一句西一句的瞎聊,直到该睡觉的时候才各自散去。
阿香每天晚饭吃的比较早,总会早早出来,路过我家就会过来等我一会,他儿子也很乖,有时我家才开始吃饭,她们就先在小区走一圈又到我家门口了,我们也吃过饭了就和她一起去散步,我女儿和她儿子玩的也挺好,她儿子小峰长得比较憨厚,由于她带的好,小峰身体很结实,不像我女儿病多,经常感冒发烧。我们一路散步孩子们一路叫上其他玩伴,小区里显得很有人气 。可能我俩一起散步的次数比较多,所以我俩关系处得比较近,跟她聊天才知道她和冰儿是妯娌,但是冰儿比她岁数大,香儿是典型的福建女人,温柔、贤惠、朴实又漂亮,就是个子不太高,我挺喜欢她。
香儿说起她和她老公认识的过程,我觉得挺喜剧的 ,她说她老公是她哥的同学,本来他哥带她老公到家是跟她姐相亲的,结果她姐出门了不在家,而她正好在家就相中她了,我觉得婚姻这东西可能真有命中注定这一说。要不我怎么会那么远嫁到广州这边呢。冰儿呢说她自己没结婚前在一家企业幼儿园做文艺老师,经常会参加企业对外的一些文艺表演,她很喜欢跳舞。她老公也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当时她说感觉自己岁数也蛮大了,她老公也总是不主动求婚,她就总是旁敲侧击的提醒他,搞的她很没面子,好像自己嫁不出去了似的。阿红说起自己那可是前面开心喜悦、后面唠叨抱怨。前面说的是他老公追她时可有心了,还经常帮她父母干活,被打动了就嫁了,说她老公是农村的和她一个单位都在电力公司,因该属于现在人们说的凤凰男吧。比较照顾自己的父母兄妹。她则是出生在城市家境比较好,她父亲是干部母亲是教师。她有很强的优越感,说话的口气中总带着一种对农村人的排斥,换了哪个男人时间长了都受不了,后面就是抱怨,具体内容都不记得了。阿红在我们这几个人中间算岁数最大的当时都四十多岁了,人到中年还指望着夫妻关系像蜜月期一样,那岂不是痴人说梦吗?
香儿的老公每天都很晚回家,听香儿说她老公非常忙,开着一家电脑配件厂,还有一家担保公司,有时应酬也很多,家里就香儿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我能想象到一个女人整天侍候两个孩子,还有那么大个房子收拾有多累,我想她老公是不会懂的。男人永远是事业第一,有钱就是老大,和香儿认识四年多我就见过他老公一面,也是在青蛙池哪里,一个典型的福建中年男人形象,个头也不高,长的比较方正,眉眼中透着精明,显得很年轻。香儿说小峰几乎每天都看不到他爸爸,早晨出去的时候孩子还没醒,晚上回来的时候孩子睡觉了,周末有时也忙的不在家,整个一个假性单亲家庭的状态啊。
冰儿的老公在香儿老公的厂里做销售,听冰儿经常说起他老公出差比较多,经常跑越南和俄罗斯那边,难怪时常看到打扮雅致的冰儿一个人落寞的在小区里一个人散步,那是我才下班接孩子刚回到家的时间。冰儿的老公露面的机会比较多些,偶尔会看到她老公从车上提一袋子高尔夫球杆子出来,冰儿说他老公喜欢打高尔夫球。他老公个头很高,肤色比较黑点,不像冰儿长的比较白。那时小区总停电,冰儿说一停电,她们就跑去广州花园酒店去住,她的家里洗手间和卧室都是按宾馆的样子装修的,我真想不出她们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住宾馆。也许是他老公住宾馆多的缘故吧。
阿红嗓门特别大,经常很远就能听见她在小区公园训儿子的声音,她总嫌儿子不够阳刚,女孩气,批评孩子还不让孩子哭,说男孩子不能随便哭鼻子,感觉管孩子有点过了。
不知是从哪天开始,我们散步的队伍里少了冰儿,从香儿哪里才了解到,她出去跳舞了。说是在广场,我还奇怪那广场都是老大妈们在跳广场舞啊。后来有一天晚上路过广场就去看了看,原来广场有个表演台天天都是跳交谊舞的,年轻人很少,我目光搜索着冰儿,果然看到她在场上迈着轻盈的舞步一圈圈的旋转着,她儿子一个人在家做作业,做完就去找小峰玩。记得当时总有不满意的老太太说,一天不好好管孩子就知道跳舞。
尽管像我和香儿这样一天到晚看着对家对孩子尽心尽力,孩子却没冰儿的孩子自立,冰儿经常会骄傲的说,她周末早上起来比较晚,儿子会做好早餐等她,将来谁家的闺女嫁给她儿子就享福了,他儿子是个暖男啊。我和香儿都好生羡慕也自愧不如呀。
日子晃的很快,转眼孩子们都上小学了,大家能抽出的散步时间就短了,陪孩子做作业的时间就多了。只有周末的时候小区里才会恢复以往的热闹。现在再聊天就多了学校的事,学习的事,听香儿说小峰学习很好,都不用怎么操心,比他哥哥小时候强,我也替她感到高兴。冰儿是一到晚上就忙着跳舞,听香儿说他老公也劝过冰儿被冰儿顶了回去。后来好像冰儿去了香儿老公开的担保公司,在广州市区,这也没能阻止冰儿跳舞的脚步,听说一下班冰儿就直接去市区跳舞、跳完回到家都很晚的。孩子自己做公交车回家,雇了个钟点工给孩子做饭吃。感觉冰儿跳舞已经走火入魔了似的,我觉得她只是不甘寂寞罢了。
香儿有时回老家会给我带她家乡的特产,有一次带了一些她妈妈种的葡萄,颗粒又大又甜。还有一次带了一些干笋,我记得好像吃了很久的样子。有一次我请她吃饭让把孩子全带上,结果是她自己过来了,把孩子都留家里了估计回去他老公会批她的。香儿还是太朴实替别人考虑的比较多。
日子匆匆而过,香儿也忙了起来,听她说去老公厂里帮忙,有工资,每天跑跑银行,我想这些应该是她哥帮她争取的吧,当初小区里其她女人都买了车的时候,她还天天做公交车去买菜接孩子,后来听她说她哥花了一周时间带她上路练车,很快他老公就给她配了一辆宝马。我觉得她还是比较聪明的,学东西也很快,后来她说单位发工资她让出纳把他老公的工资全发到她的账户。她说他老公怪冰儿把自己老婆给带坏了,我只能偷着笑了。如果冰儿不教她,她可能不知道自己老公有多少钱吧。我告诉她:女人只能管住拿死工资,没本事的那种男人的钱,有本事的男人分分钟可以从各种渠道弄到钱,他不对你说,你从哪里知道呢,管好自己和孩子比啥都重要。她说也就是啊。
一零年我怀孕,十月份生了小的,每天变的更忙了,大家碰面的次数也少了。一一年孩子大点,我还经常会抱着孩子出去和她散步。小峰迷上看电视,听她说作业一做完了,就在家看电视。我还给她讲让孩子少看点电视对眼睛不好,她说散步回去就给他关掉。
后面有段时间碰不到她,偶尔散步碰到她出门问了才知道,她的大儿子今年中考,每晚都补习她忙着接送。孩子放暑假了,晚上散步她还高兴的说她儿子考到广州了,考的不错呢。是阿红帮她找的补习老师,我当时真替她高兴。后面有段时间就看不到她踪影了。我一直想去找她可是由于忙于应付孩子工作给耽搁了下来。记得是年底的时候,我一个人去散步,想着路过她家叫上她,可是走到她那个行子的时候发现路边好多车,她家里好多人,心想可能家族聚会吧不叫她了。寻思着过两天问下她到底她家那么多人干嘛呢?结果后面一直没见她。
转眼翻过年了,想着就算回老家那么近也早回来了,又散步到她家门口,整栋楼黑漆漆的没一点动静,我站在门前左顾右盼的时候,她隔壁的邻居出来了,正好我也认识她就问香儿家咋没人,好久不见香儿了。她邻居说:“怎么你不知道啊,她家小峰走了。”我奇怪的问走哪去了,邻居说:“就是得了病,没治好,死了。”我当时就觉的自己的心一下被堵住了,呼吸有点费劲,我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强忍着心里的难受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究竟得了啥病,人家告诉我都去年年底的事了,好像是心肌炎吧也不确定。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咋回到家的,接连几天我都感觉自己心里难受的缓不过来,晚上睡觉小峰的身影总在脑海中浮现,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一个鲜活的生命说没就没了,还是自己那么熟悉的一个懂事的孩子,觉得心疼。
后来没过几天碰到阿红,她眼圈泛红说,那时候小峰病了有点发烧她见小峰躺在沙发上,香儿给他额头放了冰毛巾降温,她还告诉香儿要不去医院,后面说是去医院了说输了液,半夜孩子就不行了。好像是做了尸检应该是病毒性心肌炎。我说想给香儿打个电话,阿红说先别打了,别去打扰她。我不知道香儿是怎么挺过来的,那种剜心的疼痛怎么受得了。听别人说,孩子没了那几天她还在院子里散步不说话。听得我心碎一地。我却这么晚知道,知道了却不知道该为她做点啥。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想打电话,不知道如果电话通了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后面的话要怎么继续,觉得说什么都会显得苍白无力,接连几个月我都难过的无法平复自己,那些日子我的心和感情备受煎熬。
生活总要继续,一颗石子扔进湖中总会掀起涟漪,涟漪过后,湖水终归要恢复平静。我一直不敢打电话给香儿,只是期盼她有一天能回到这来,我们能再一次见面,我想给她一个拥抱。但是过去一年了:她一直没有回来估计不会回来了,谁愿意呆在伤心地啫物思人呢。
再次碰到阿红的时候,她告诉我:听别人说香儿怀孕生了个女孩。我真替香儿高兴,说明她走出了悲痛。香儿以前就说过她很想要个女儿,现在如愿了,我真心祝福她一生平安幸福。
冰儿把别墅卖掉了,搬走了,听说她不再跳舞了,那件事对她的打击也很大,特别是小峰和她儿子一起玩大的,听说找了心里辅导师给她儿子做了心理疏导。我女儿有时问起我小峰去哪了,我都告诉她去参加夏令营了。后面她应该知道了也没什么。
打那以后,小区里陆续搬进来不少人,但是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了,小区里很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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