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红尘闲云 闲云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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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泽秋风的大儿子广泽山恩和马车夫到达山云茶区的时候,茶农们刚刚完成新茶的制作,整个茶区的上空都飘荡着醉人心脾的茶香,家家户户洋溢着丰收的喜悦。他们深信阔仁雪松生前留给他们的话儿,一定会有大大小小的茶商进山收茶。
阔仁雪松的儿子阔仁嘉文还沉浸在失去父亲的哀伤中,但他没有把哀伤挂在脸上。他不但努力地打理好自己家的茶园,做好阔仁香茶,还马不停蹄地关照乡亲们,帮助他们解决制茶过程中发生的所有问题。他的父亲不在了,乡亲们都把希望寄予在他的身上,纵使明知自己力不从心,他依然咬紧牙关,努力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
见到广泽山恩的那一刻,阔仁嘉文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兄弟,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哀伤,紧紧地握着山恩的手,泪流不止。山恩见状,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一把抱住嘉文,亦如久别重逢一般,关切地问:“兄弟,发生了什么事?”
听阔仁嘉文讲述雪松叔叔去世前的情景,广泽山恩霍地破防。他泣不成声地说:“雪松叔叔这是担心我的父亲出事,急火攻心了。叔叔对我父亲的情谊可谓似山高海深,我要前去叩谢叔叔。”
第二天早上,广泽山恩在阔仁嘉文的陪伴下,顺着上山的小道,来到阔仁雪松的墓地前祭拜雪松叔叔。拜过之后,广泽山恩刚刚起身,霍地发现墓地附近的土比较松软,立马警觉起来。他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土,轻轻地捏了捏,转身问阔仁嘉文:“嘉文兄弟,最近山里有没有下过雨?”
见山恩审视周围的环境,嘉文也觉察出不对。“下过雨啊,茶季前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呢。”他一边回答,一边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土,在手中攥了攥,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才放松下来,轻轻地说:“这是有山鼠出入,把土给刨松了。”
广泽山恩从小跟随父亲跑四方,见多识广,思维敏捷,加之听文益长青伯伯说过那个掌事接到的任务是杀害阔仁一家,此刻见到墓地附近的土如此松软,已经料到,奉命杀害阔仁一家的人不止掌事一个,并且杀手已经到了山云茶区。他们来这里扒土,应该是想确认一下,阔仁雪松是不是真的已经去世,这个墓地是不是真的坟墓。如此说来,山云茶区的茶农里面,一定有新鲜力量的暗线。否则,他们不可能偷偷地潜进山并找得到雪松叔叔的墓地。如此思量着,广泽山恩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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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泽山恩的到来,给了阔仁嘉文温暖的陪伴,也帮助他化解了心底的幽怨。在阔仁嘉文的心目中,他的父亲是英雄与智者的合体,是一个伟大的茶人,是他的偶像,也是他努力的目标。他怎么都无法接受,他父亲是被吓死的,因为他无法接受他的父亲是一个懦弱的人。在父亲去世前的那一个月里,他多次想问父亲:“为什么您敢于拒绝把茶卖给那三大家族,敢于背着茶跑出去卖,却不敢和秋风伯伯一起去面对未知的灾难?秋风伯伯不远千里而来,只为关照我们一家,这情谊非比寻常,我们却不能努力去为他做一些什么,我们算不算不懂得感恩?”阔仁嘉文没有把这些问题问出口,是怕父亲难堪,也担心刺激了父亲,令他的病情加重。他一心想着,等父亲康复了,他一定要问个明白。没想到,父亲用了最后的力气上了茶山,叮嘱他不要出山之后,突然走了。这个问题憋在阔仁嘉文的心底,像一把暗藏的刀子,时不时地将他刺痛。
这一天,见已经在山云茶区停留了三四天的山恩兄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阔仁嘉文以为他是看透了自己的心事,担心自己,所以不敢离开。再三权衡后,阔仁嘉文对广泽山恩说:“兄长,我有一事想不明白,您可否帮我解惑?”
“兄弟,我们之间,不必客套。你有什么疑惑尽管说,兄长我定然知无不言。”广泽山恩温暖地笑,拍着嘉文的肩膀说,“看你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知道你的心里有结。来,说说看,什么事,兄长帮你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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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您觉得,我的父亲是懦弱的人吗?”阔仁嘉文单刀直入,问得广泽山恩猝不及防。
“兄弟,你怎么会这样问?”广泽山恩反问道,“你不觉得雪松叔叔是个智勇双全的人吗?”
“过去,父亲确实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所以,我想不明白,大英雄的他怎么会被吓死呢?”阔仁嘉文委屈地说,“我觉得非常对不起秋风伯伯。他能不远千里地来关照我们,我们却不能为他舍生忘死。”
“好兄弟,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以为雪松叔叔是贪生怕死,是不敢和我父亲一起去面对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广泽山恩捏紧阔仁嘉文的肩膀,动情地说,“我知道兄弟对广泽家的情谊,也因此而感动。但是,我得告诉你,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雪松叔叔的做法是最为正确的选择。我父亲辞别你们的时候,百般嘱咐你们不要出山,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只要你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都可以解决。如果你们一家人被人所伤,他会责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你们。雪松叔叔懂我的父亲,所以他不会冒失而为,不会跑出山帮助我的父亲。因为,如果他或你们出去了,很可能令我的父亲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至于叔叔病倒,这是因为他对我的父亲情深义重,为我父亲担忧,这和懦弱没有半点关系。如果一定要找出点原因的话,那就是不同的人面对同一个问题时,很可能观点完全不同,处事方法完全不同。叔叔要是能想明白,着急上火并无益处,努力做好茶,等着大大小小的茶商来收茶才是大事,或许他就不会被毒火攻了心。”
“兄长是说,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事,该谁面对的事,谁就去面对?”阔仁嘉文似懂非懂,喃喃地问。
“是啊。只有这样,大家才有可能虽身在异地,却心想一处,力打一点,相互支撑着解决所有的问题。”广泽山恩长叹一声,“我的父亲和雪松叔叔,注定了是生死之交,只可惜,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我们做晚辈的,要向他们学习。我们要关爱彼此,为对方着想,却不莽撞行事,不枉送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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