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栖·(五)

第五章        血色婚宴

“欢迎两位姑娘光临。”侍卫看到两人的邀请函后，将两人迎进了大厅。“人真多啊。”凌晨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毕竟阿瓦在人，妖两界的朋友都不少。”凌晨笑了。忽然，凌晨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亦清，那是不是你哥哥？”凌晨的脸上泛起一抹微红。亦清坏笑着推了推凌晨：“快去和白易大哥说说话，培养一下感情啊！”“亦清！”凌晨羞愤地捶了一下亦清，快步走向了那个人。亦清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满意的笑了。“是你吗，亦清？”三个熟悉的身影闪了出来。“幻梦，鱼干，萧萧！”亦清惊喜地叫了出来，“你们也来了？”“狐狸和我们关系很好的，所以我们也来了。”幻梦拉住亦清。“那鱼干？”亦清记得鱼干似乎不认识狐狸。“狐狸是狐族的王子。”鱼干压低了声音，“所以父王派我来赴宴。还有，我叫卿暖，不叫鱼干！”狐狸是狐族的王子？亦清惊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吗？”亦清笑了。“今天我和桑落还要给他们奏曲。”萧萧拿出一支箫。“萧萧你要用自己的本体？”萧萧直接敲了鱼干一下。“笨蛋，我会用本体吗！”鱼干捂着头。“好吧，我知道了……”“话说你们都送了他们什么礼物？让我参考一下。毕竟光送一些礼金显得太敷衍了。”亦清拍了拍幻梦。“我送的玉佩，那块玉佩可以暂时掩盖狐狸身上的妖气。”幻梦回答。“有些客人不知道狐狸是妖吗？”“当然不知道，毕竟狐狸还是个男子。”幻梦低声回答。“我送的古琴。阿瓦不是最喜欢弹琴了吗？所以送他这个。”萧萧转向鱼干，“鱼干你送了什么？”“闭水珠和珊瑚。”鱼干回答。“果然很有锦鲤公主的特色啊。”亦清笑了。

亦清环顾四周。大部分的宾客亦清都不认识，但是有一个人吸引了亦清的注意。“亦清，那个人是谁？”亦墨出现在亦清身边。“我不认识。”那个男子一身黑衣，面容俊秀，手中还执着一只竹笛。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从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幻梦，那个人是谁？”亦清捅了捅幻梦。“那是桑落，今天的司仪。”幻梦看了一眼，回答道。“司仪还穿着黑色衣服吗……”亦墨看了他一眼。“没办法，桑落这点有点奇怪，但是他的祈福术很厉害的，经常去帮别人祈福。”萧萧说，“今天他司仪，我和他一起祈福。”“一起去和他打个招呼吧。”幻梦走向桑落，“桑落，在看什么？”

桑落似乎被幻梦吓了一跳。“啊……是幻梦吗？我，我没看什么。”“有一点点社交恐惧吗？你好，我叫亦清。”亦清笑着说，向后退了一步。“你好。”桑落平静了下来，“不好意思，我不是很习惯和别人交往。”“没关系，听说你很厉害。”桑落笑了。“多谢夸奖。你带着剑，是侠士吗？这位……是你的灵兽吧。”亦墨脸黑了，但是又无法反驳什么。毕竟，一旦让世人发现她是剑灵，她就会被再次追杀。“人形灵兽很罕见，尤其是像这位姑娘这么好看的灵兽。”“我就当你在夸我了。你是妖？”亦墨冷冷地问。“是的。”桑落被亦墨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

“好了，亦墨，我们去看看新娘吧。”亦清忍着笑拉起亦墨，“走吧。”走出了很远，亦清才抱着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哈……灵兽……”亦清笑得抬不起头。“别笑了！”亦墨生气地看着亦清。“这个真的太好笑了！”亦清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你才是灵兽！”亦墨直接回怼了一句。“好了好了，走吧。”

狐狸穿着红色的嫁衣，站在镜子前。“要我穿嫁裙？阿瓦你……”阿瓦笑了，顺手把狐狸的头发别到他耳后。“很好看。”“我可是一个男的啊！你竟然让我穿这个结婚！”“攻受分明。”“……好吧，我先出去了。”

“亦清，婚礼要开始了，坐下吧。”亦清坐在幻梦旁边，看见凌晨，笑了。凌晨正和亦清的哥哥白易说着话，脸上带着笑意。“看来他们相谈甚欢。”亦清忽然看到了一个人。“晓潇？你也来参加婚礼了？”晓潇看见亦清，一愣。“你来参加瓦庄主的婚礼了？”“是啊。”亦清忽然觉得晓潇有一点不一样了。“祝福他们吧。”亦清回到座位上坐下。身旁的黑衣人低声询问：“无心，你认识她吗？”晓潇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一面之缘而已，不认识。”“那就好。”黑衣人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别影响任务。”

“亦清，这里没有人吧。”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没有……”亦清抬起头，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清渊。“清渊公子？你也来参加瓦庄主的婚礼了？”清渊笑了。“我与瓦庄主是故识，他结婚我自然是要来参加的了。以后叫我清渊吧。”说完，他坐在了亦清身边。亦清想起，那天在云秋山庄就看见了清渊。“我真笨。”亦清低声说。“亦墨姑娘也在？”清渊看见了亦墨。“正是。”亦墨淡淡地回答。“你身边那个人呢？”“你说凉初？”清渊思索了一下，“他去写礼金了。”亦清想到了一个问题。“清渊，你当初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就说我很像一个人，那个人是谁？”“一个很重要的人。”清渊神色一暗。

亦清看着他，没再说话。很重要的人……“亦清？怎么了？”幻梦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啊，只是发了下呆。”“那个人是谁啊，我看你和他说完话就一副失落的样子。”幻梦坏笑着凑近亦清。“只是有过几面之缘，不熟。”亦清烦躁地说。“那位公子看起来不错。”幻梦思索了一下，“你们看起来很相配。”“别乱说！”亦清脸红了。

“快看！”有人惊呼道。亦清抬起头，看见一抬婚轿被缓缓地抬了进来。“迎新娘！”随着轿帘被拉开，狐狸出现了。“噗……第一次看到狐狸穿嫁裙。”萧萧忍不住笑了。隔着面纱，亦清也能想象到狐狸满脸通红的样子。一向冷漠的亦墨，此时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记得阿瓦当初捡到受伤的狐狸时，狐狸还很小吧。”亦清捅了捅亦墨。“那个时候狐狸比较可爱。当时狐狸应该还有一年满一千年吧。”亦墨笑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走了过去，轻轻地拉了狐狸的衣角三下。狐狸抬腿，跨过了轿门的一个朱红色马鞍。喜娘上前，将狐狸带入了大厅。阿瓦已经站在了左堂，脸上带着笑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两个人深施两礼。“夫妻对拜……”阿瓦转向了狐狸。两个人对视一眼，轻轻地拜了一下。宾客们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幻梦抽了抽鼻子。“亦清，你觉不觉得这个香料好香啊？”亦清闻了闻。“是啊……我们要不要等婚宴结束后去找狐狸问问是怎么配的？”“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算了，香的头晕。”幻梦直接拿出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子。“猫的嗅觉很灵敏吗？”亦墨闻了闻，“我觉得还可以。”“反正我有点晕。”幻梦转向鱼干，“鱼干你呢？”“我闻不到的。我的闭水鳞可以直接为我提供氧气。”“清渊？”亦清叫了一声清渊。“啊？这个香料吗……还可以。”清渊笑着回答，“快看，他们要祈福了。”

亦清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对新人身上。“有请两位司仪为新人祈福。”一身黑衣的桑落和一身青衣的萧萧走上前去。“桑落！那个有名的祈福师！”“瓦庄主竟然能请到他！”桑落微笑着将竹笛举到了嘴边，一阵轻灵空越的笛音传了出来。萧萧也拿起了箫。伴随着乐音，阿瓦和狐狸的身边泛起了道道光圈。两个人的手腕上多出了一条红线，正逐渐的向对方的红线靠拢。终于，红线连到了一起，消失在了空气中。

“仪式结束。”桑落收起了竹笛。“等等，幻梦！这个香味……我在那个青楼闻到过！”亦清失声尖叫出来。幻梦拿下手帕，轻轻地嗅了嗅。“这个味道……是那个青楼的迷药！”幻梦立刻捂住了口鼻。亦清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些修为较高的人还醒着，而另一些普通人早已陷入了沉睡。此刻，亦清看见有一些黑衣人在缓缓地向前方靠拢，黑衣人的手中还拿着武器。“大家小心，有刺客！阿瓦快跑！”亦清大喊一声，拔出剑就向前面跑了过去。黑衣人们被亦清吓了一跳，阿瓦反应最快，直接拿起了一旁的剑。

“动手！别留活口！”随着黑衣人首领的一声令下，数十个黑衣人开始了进攻。“桑落！你不会打架吗？”亦清挥出一剑，将黑衣人逼退。“我是祈福师，又不是侠士。”桑落捡起地上掉落的剑，握在了手中。“别告诉我你一点剑术都不会！”亦清挥开黑衣人的剑，瞄准黑衣人的破绽刺出一剑，黑衣人应声倒地。“呼……”亦清大口地喘着气，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些黑衣人都是高手啊……一些中了迷药的宾客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而一些中了迷药的宾客的招式也无力，根本支持不了多久。“晨晨！”亦清跑向凌晨。凌晨的手臂上被划出了一道血口，正和白易并肩作战。亦清一剑刺穿了那个黑衣人的身体：“晨晨，和白易大哥带着桑落跑出去，告诉别人，我们被偷袭了！”亦清将一块令牌放入凌晨手中，“将这个交给我父母！”“不行！”白易挡下一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桑落他不会剑术！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亦清回身，扔出一枚飞镖，打落背后飞来的飞镖。

“快走！”亦清挥剑迎向一个黑衣人。凌晨和白易对视了一眼，拉着桑落，飞快地向外面跑去。“终于走了……只要撑到援军到来就好了！”亦清勉强振奋了一下精神，打退了那个黑衣人。一支箭飞来，直接贯穿了黑衣人的胸膛。“亦墨？”亦清回头，看见了亦墨。亦墨的脸色也有了几分苍白。“没事，专心作战。”亦墨拉弓，一支箭飞向了另一个黑衣人。一道光圈套在了亦清身上，亦清忽然感觉身体一轻。“萧萧？”“你加油！”萧萧又吹出了一串音符，飞向了清渊。清渊的速度似乎变快了，直接一剑砍断了黑衣人的手。亦清回过神来，替一位昏迷的宾客挡下一剑。

人越来越多了？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涌入了大厅，更多的宾客倒在了血泊中，地面早已被鲜血染红。究竟是什么人要杀阿瓦和狐狸？“晓潇？”亦清失声尖叫了出来。晓潇此时拿着剑，一脸冷漠地刺穿了一位宾客的身体。他怎么会杀人？晓潇看见亦清，一愣。“别杀了！晓潇，你怎么……”他还是那个看到死人后就惊慌失措的少年吗？晓潇攥了攥拳，似是下了一个决心。“亦清姑娘，与你无关。”“为什么要杀人？梧桐影知道吗？”“别提她！”晓潇忽然一剑刺来。“亦清，去帮一下狐狸，他受伤了。”阿瓦直接挡住了晓潇的一剑。

“狐狸！”亦清迅速地跑到了狐狸身边。狐狸的肩膀受了重伤，还在勉力支撑着。亦清一剑杀掉了黑衣人，扶起狐狸。一道灵力缓缓地注入了狐狸的伤口，狐狸的脸色好转了很多。亦清的脸色变得苍白。“血止住了，狐狸，你自己小心！”忽然，亦清转头，看见了清渊。

清渊正对抗着两个黑衣人。尽管是以一敌二，但清渊丝毫没落下风。本来干净飘逸的白衣上沾满了血，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敌人的血还是他的。亦清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亦清倒吸一口凉气。旁边的死人堆里，一个黑衣人竟然爬了起来，手中的剑指向了清渊。“良仪！”亦清大喊一声，清渊难以置信的回头。亦清没有看他，而是紧盯着黑衣人不行，来不及了！

噗的一声，剑穿透血肉的声音闷闷地响起。血花在空中绽放，一具躯体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