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春暖花开
这个年很静,静得周围鸦雀无声,静得鞭炮不再炸响,只是远远的听到,也是零零星星。
病毒就像一个个黑暗的幽灵,悄无声息的带走了一个一个鲜活的生命。
回到乡里的武汉人,不再受到欢迎。村与村之间,乡镇与乡镇之间,一条条道路都设置了关卡,24小时有人看守。我只能宅在家里,通过电视和手机,关注着生活了二十年的江城。
我暗里庆幸自己在封城之前离开了武汉。可正月初三的早上醒来,我感觉到身体不适,有点咳嗽,鼻涕不断的流。虽然我一再确认是晚上被子薄了,着了凉,但是心中还是不免有点担心。医院我也不敢去。我吃感冒药,穿厚衣服,晚上盖三床被子睡。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症状在一点点减轻,家人也无恙。我终于放心了。
元宵节前后,病例上百成千的增长。医院的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这里会不会有我的学生?我的脑海冒出这个念头。我立马拿起手机,在QQ班级群和微信家长群询问学生的情况。班级群在不断的闪烁,灰白的QQ图像不断变亮。
“老师,我是肖亮。我在武汉,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很好。”
“老师,我是李文元,在农村老家,很好。”
…...
同学们一个一个回复着我。1、2、3......我一个一个数着学生的名字,就像母鸡在盘算着窝里的小鸡。只有38个人,还有一个人呢?王娇娇没有回复。王娇娇的父母离异了,她跟了母亲。母亲给她租了个房子,娘俩分开住。她在学校表现不好,经常逃课,很是让我担心。我一再跟她母亲说娘俩这样生活不行,对子女教育极为不利。但是情况并没有什么变化、这背后或许还有不为我知的故事。我拨通了她母亲的电话,电话通了,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王娇娇一个人在武汉,我已经回老家了,马上跟她联系。”
我只是一个老师,无法责怪一个母亲在团年之时将自己的女儿只身留在他乡。我无可奈何道:“那你赶紧跟她联系一下,现在疫情非常严重。”
第二天早上,我收到王娇娇母亲的微信回音。“王娇娇在武汉,还好,老师费心了。”
在我从事中职教育十多年的时间,我碰到许多这样家庭特殊的孩子,我无力去改变什么,只能默默的祈求他们能顺利的度过生活中每一个艰难时刻。
全国各地的医疗队紧急奔赴武汉,口罩、防护服,护目镜......24小时在生产。各种各样的生活物资,源源不断向武汉奔来。我们学校的男生宿舍建成了方舱医院,领导和老师亲自上阵,48小时,清理出300间寝室;在武汉的老师们,还主动的下沉到社区,给进出的居民量体温,给宅在家的居民送爱心菜;我班的杨光同学,一个年仅17岁的孩子,穿着红色的志愿服,奔波在大街小巷,向病毒宣告“00”后的担当和勇气。
疫情还在蔓延,但是上学不能耽误。听不到上下课的铃声,也看不到同学们青春洋溢的笑脸。在这小小手机的方寸之间一堂堂生动有趣的课搭起老师和学生们之间的心桥。当我把一次又一次精心准备的教学内容通过这小小的屏幕呈现给学生之时,我亲切的能够感受到屏幕背后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神。
气温一点点的上升,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者开始冒出了春天的气息。家里的屋檐下,一群燕子飞来飞去。小草偷偷地从土地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桃花、杏花、梨花,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相信很快我就能够站在梦回已久的讲台上,拿起我心爱的粉笔,在光洁的黑板上挥挥洒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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