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感怀

2018.09.23 李海燕

今日秋分，明日中秋。草木染黄，雁字横飞，梨柿荸荠，百果收仓。满树石榴一夕熟，山间野柿一朝红。

只是今日的一场大雨，来得浓烈，似乎是卯足了劲想赶走前几日的燥热，没有了秋高气燥，有的是微凉气净，温度刚好，湿度刚好。

一半骤雨一半停，假日里这样的日子是浪漫的。

上午倚窗听雨，雨洒屋檐，雨飞窗台。院子里被我弃于一角的花，本以为会自生自灭，却历经燥热根根茁壮成长。黄色温暖，红色明艳，或直指天空，或匍匐于地上，或从篱笆间探出头来，向天空绽放他们的笑靥。此时听秋风捎来的心语，品普洱入舌的醇厚，伸一伸手，雨滴滑过，虽凉了掌心，却湿了情怀。

犹记得夏日里那一片优雅圣洁的荷花仙子所带给我的美好，秋至，对面的荷叶是否还绿？披上雨披，戴上斗笠，做一回雨中蓑笠人，寻荷而去。却见满塘清瘦冷峻的茎干，蜷缩残破的荷叶，就这样坚守在秋风中，好一幅丹青墨画！搬一把椅子，持一根钓杆，看雨打浮标，管它咬不咬钩，就这么听着雨歌风吟，赏着水墨丹青，想着人生沉浮，有人说残荷听雨，听出的是凄迷，于我却是释然，接天莲叶无穷碧的完美是一种美，岁寒枯黄叶低头的残缺也是一种美！

雨浓并非坏事，雨中听雨赏残荷，雨后见满院铺桂，树下寻蝉。前几日，阳光正盛，蝉轻触桂树，一声声呼唤，用肚子上的一个点用力抵住树干，每抵一次，便唤一声，若要听连续的抖音，那个点就要连续抵住，"高蝉多远韵，茂树有余音。"大抵如此，只是今日雨后微凉，蝉却不知去处，许是"斜阳千万树，无处避螳螂。"又或许是钻入地底，赶着下一个轮回。

或许是刚入秋分，入夜秋虫正呢喃，夏夜也曾听过众虫谱曲，音长音短，高低抑扬，只是浓烈了许多，多了一份燥热。秋虫多的是一份沉淀，一份沉稳，音不大，却入耳三分；音不长，却余音绕梁。正如这季节一般，春日太肤浅，夏日不过是历练，唯有秋，才是收获累累。因此秋虫多一份内心的宁静，不用放肆喧哗！

明日便是中秋，上午的雨让我以为今年难见圆月。可下午雨歇又让我多一份期待，纳兰词云："碧海年年，试问取，冰轮为谁圆缺？"圆也好，缺也罢，生命规律；雨也好，晴也罢，世事轮回。不矫情，不埋怨，只须"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待到斫去桂婆娑，一定会清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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