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时维九月,西风如期而至的席卷过北方大地,这片土地变的沉静、寂寥。一场接一场的秋雨,让人心生寒意。阴雨连绵的天空,丝毫不见放晴。
一条普通的深巷内,一个男孩怀抱着女人的小腿撕心裂肺的喊着:“妈妈 求求您!求求您!不要离开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听话,不会惹你生气了。”女人不为所动,一脚踹开了男孩,没有回头,径直的向前走去,坐上了一辆高档轿车,轿车缓缓的驶出小巷。男孩拼命追赶着轿车,试图留住女人,被一块石头绊倒,一个趔趄摔倒在泥潭里,哭喊着。在小巷的转角处,轿车一脚油门加快了速度,不久便消失在雨色中。
凯风,别哭站起来,这样的妈妈不要也罢。和刚才痛哭男孩同龄的一男孩,走过来扶起泥潭中摔倒的男孩说道:
景云,你知道嘛?我以后没有亲人了,我变成一个孤儿了。
不!你还有我,我们以后就是亲兄弟了,我会照顾你,保护你的。
赵景云用自己的衣袖擦拭陆凯风脸颊上雨水泪水和泥巴的混合物说道:“你看看你都弄成什么样了,你手上都流血了,赶快跟我回家,包扎伤口,不然会发炎的。来我背你吧。”谢谢你!景云、我还是自己走吧,陆凯风说道。
两人在绵绵细雨中,互相搀扶着,向小巷的深处走去。在一朱红色大门前,赵景云突然急促的喊道:“妈!妈!妈!快开门,快开门。” 一位中年妇女,从屋里应声而出,叨叨的说道:“景云,大雨天的你去哪里了啊?喊这么急,要干嘛啊?”
妈,你快开门,凯风晕倒了。妇女楞了一下,疾步朝大门走去,打开大门,看见两个孩子被淋的像落汤鸡一般。
景云,快帮忙把凯风放在我背上,我来背他进屋。
好的,妈。赵景云说道。
在一间青蓝色的瓦房内,妇女用自家的急救药箱,对陆凯风进行简单的包扎。她知道陆凯风是遭受了巨大的刺激,产生的昏厥。并无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就会自行恢复。她早年是护理专业毕业的学生,后来在小镇的卫生院工作,是一名卫生员。
赵景云说道:“妈妈,凯风怎么了?他好像病的很厉害,严不严重?”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你先照顾凯风,我去做饭,你爸应该快回来了。
正在此时,朱红色的大门又“吱呀”一声响起,进来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身穿黑色风衣,标准的大背头。小婧,我回来了。男人说道。赵景云说:“爸、我妈在厨房做饭呢,我给你那件衣服,你换了吧!”男人说:“没事,我自己去吧。”那你换完就来堂屋,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好的,你先去帮你妈吧!男人说。
堂屋正中间,一张八仙桌上,一会儿上满了各种菜肴。
男人笑着说:“吆!今天的饭菜可真丰富,小婧、你是不是买彩票中奖了?”女人苦笑了一声说:“你这个父亲,可真称职的,今天是景云的生日。哦!景云你去看看,凯风醒了没有。”
嗯,偏房的门,响了一声。一会儿赵景云走了出来说道:“妈,凯风还没有醒呢。”那你先来吃吧,女人说道。这时候男人一脸迷惑。
席间女人叹息道:“唉!凯风这孩子真可怜,父亲死的早,母亲现在又扔下他,去过自己的好生活,这让孩子怎么办呢?真是个苦命人。”
男人认真的说道:“小婧,我们收养凯风吧!和景云做个伴,老陆、生前对我们挺好的。况且我和他还是最好的工友,曾经要不是他,在快要塌方的矿洞里,将我一把拉出,说不定我早走了,而且凯风是一个特别懂事的孩子。”女人说:“我也正有此意。”
偏房的门,咯吱一下,经过小半天昏睡的陆凯风,走了出来,低着头来到堂屋。清晰可见,他红肿的眼睛,和微微的抽噎。
女人道:“凯风啊!赶紧过来坐下,和我们一起吃饭。”不了,阿姨赵叔,我要回家。
男人道:“孩子,你先坐,我们好好聊聊。”陆凯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着头。
景云,你给凯风盛碗饭,凯风多吃点菜啊!尝尝阿姨的手艺,女人说道。
饭间沉默了一会儿,男人说道:“凯风,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和你爸爸也是好朋友,你爸走的早,你妈现在又撇下你一个人,过自己的好日子。你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吧!我们两个一定拿你当亲生儿子对待。”
陆凯风哽咽的哭了起来,突然跪倒在地上说道:“您们会有好报的!赵叔王姨谢谢您们可以收留我。”
三人一起扶起陆凯风,女人说:“孩子你说的这是啥话,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能有一个你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我和你叔叔,也很高兴,来赶紧吃饭。”
饭后,阴雨连绵的天空,射出了一丝太阳,不一会儿将云彩照的通红,阴沉的天空出现了久违的火烧云。
陆凯风和赵景云在院子里奔跑着、跳跃着,高喊:“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了!”两人看着两个开心的孩子,相视一笑,露出久违的幸福感。
小院的台阶上,赵景云对着陆凯风的耳朵说道:“凯风,以后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了,我们是亲兄弟了。”嗯,一辈子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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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时间是一剂最好的良药,它会抚平每一个人内心的伤痛。
陆凯风慢慢的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这个新家带给他的这种温暖,让他有一种久违的幸福感,这种感觉变成了他弥足珍贵的财富,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换,包括生命。
时光荏苒,当年的两位小男孩也已经变成了少年。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这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少年,早已变成血浓于水的亲兄弟。青春总是张扬跋扈的,陆凯风和赵景云也不例外。
两人在同一所学校上学,赵景云是一个不折不扣学霸级别的人物,而陆凯风相对平庸一点儿。一个人要是受到太多太多的瞩目和称赞,就会变的骄傲、目空一切。
某一天一则重磅消息,打破了这个原本平静的学校,如平地惊雷般的一声巨响。学生们奔走相告、口耳相传,学校转学进来一位绝世美女,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无数的男生视为梦中的女神,只求时间能快点,一睹起芳容。女生则视其为自己的竞争对手,一时间形成鲜明对比的两派。
那期待人心的一天终于到来,在这所学校引起了轰动,无数学生夹道欢迎,只为目睹起芳容一面。
一位身袭白衣女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帘,高挑的身材,白暂的皮肤,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衬托着精致的五官,柳叶弯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衬托着端庄和秀气,樱桃小嘴微微上扬,此女名叫:绑媛。
最终这位美女,转入赵景云所在的班级。每天有不少的男生扒在窗台上或教室门前只为看其一眼,而且邦媛每天会收到很多礼物,花、情书…… 赵景云因为学习上的优势,很快就和邦媛熟悉起来。
俗话说: 那个少年不钟情,那个少女不怀春。 青春的懵懂在每个人的心中都种下一颗种子,只要有适合的温度和水分这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
赵景云怀抱和众人同样的理想,希望能得到邦媛的青睐。每天都会细心的关心邦媛,嘘寒问暖,全然一副暖男的形象。陆凯风因每天都会来找赵景云,慢慢也和邦媛熟悉起来。邦媛领会到赵景云对自己的爱恋,但是他很不喜欢赵景云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样子,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优秀的,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属于他一个人。相反经常来找赵景云的那位男生引起了她的注意,沉默寡言少语,眼眸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忧伤。
某晚,夜已深,小院的偏房内,陆凯风和赵景云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
赵景云说道:“凯风、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邦媛怎么样啊?”
陆凯风: 很好啊,每个男生心中的梦中女神。
赵景云: 凯风、告诉你吧!邦媛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你说我是不是特成功啊!所有男生的梦中女神,现在是我女朋友。
陆凯风: 哦,可能吧。
赵景云: 你怎么不高兴啊,你是不是也喜欢邦媛?我们可是兄弟啊!比亲兄弟还亲,邦媛已经是我女朋友,你不能再想她,必须把她忘掉,永远从你的记忆里抹掉。
陆凯风: 我…… 睡吧,景云我累了。
皎洁的月光撒向这座小院,小院变的昏暗、幽亮。
陆凯风陷入久久的沉思,他回忆起这些年这家人对他的恩德,父亲早去,母亲抛弃了他,要不是他们收留,他可能早已变成大街上流浪的孤儿,干爸干妈对他甚至比赵景云还要好,他怎么可以伤害他们其中的任一一个呢?内心的谴责促使他必须将那颗爱恋种子拔掉。
生活又回到平静的状态,此后陆凯风刻意的躲避邦媛,他不想自己被良心谴责。
一日陆凯风打完篮球,回教室时,被邦媛堵住去路。邦媛说道:“陆凯风你为什么要躲我啊?现在怎么变的这么冷冰冰的,你以前不是这样啊?” 我没有躲你,景云说你是他女朋友了,我不想让他难过。所以我还是想我们保持点距离,免得他误会,陆凯风说道。
这个虚伪的家伙,谁说是她女朋友了。他说什么你都信啊,你怎么这么傻?给,这里面有我想说的话,你拿回去好好看看,邦媛说道。
恰巧这一幕被赵景云从二楼转角处看到,羡慕、嫉妒、甚至还有一丝恨意袭上赵景云的心头。
陆凯风接过邦媛给的东西,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打开看到写着: 凯风从第一眼见你,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我愿意和你好。今晚七点,古城河边见,我有话要对你说。
陆凯风陷入矛盾,回家后扒拉了几口饭,就回到床上冥思,他明白爱情和友情他必须要做出选择,最终他选择了友情,他觉得应该去赴约,对邦媛说清楚,那怕是最苍白无力的一句对不起。
夜晚的古城河边,阵阵微风细腻的吹拂而来,亲吻着人们的脸颊,晚饭散步的人们满怀笑脸。可是陆凯风的心情很沉重,这段平时走十几分钟的路,他却走了一个小时。远处的邦媛看到踌躇的陆凯风激动的跑了过来。
凯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一下扑到陆凯风的身上。
你别这样,我有话要对你说,陆凯风慢慢推开邦媛。你怎么了,你说吧!我听着呢?邦媛说道。
陆凯风说道:“邦媛,我们到此为止吧,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不想伤害景云,他那么喜欢你。”
听到这些话后,邦媛精致的脸颊上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形成一道道泪痕说道: 那你就忍心伤害我嘛?
陆凯风:我……
凯风我可以再抱你一次吗?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我不会再打扰你。
陆凯风:算了吧!邦媛,我要回去了。祝你好运!
晚风又一次吹拂而来,天空下起了微微细雨,陆凯风大步向前走去,没有回头。
这一切都被尾随而来的赵景云看在眼里,在不远处的草坪里赵景云窜了出来,堵住陆凯风的去路。
陆凯风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尽然背着我偷偷约会邦媛,而且还抱在一起,你知道我对邦媛的感情嘛?我们是兄弟啊,你忘了你的过去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赵景云咆哮道:
陆凯风: 景云,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我了。
赵景云: 滚!还解释什么,我们从今以后再也不是兄弟了。
便向西北方奔跑而去,陆凯风紧随其后追赶赵景云。
西北方有一条经过小镇的高速公路,赵景云一路狂奔横穿这条高速公路时,一辆大货车风驰电掣般的赶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身后的陆凯风一把推开,货车将陆凯风撞飞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然后重重的摔在柏油路上。
凯风你怎么了?醒醒啊!快醒醒!赵景云哭喊道。
陆凯风在这剧烈的呼喊中,缓缓的睁开眼睛,奄奄一息的说道:“景云,别哭,请你相信我,我们是兄弟,这一辈子都是。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包括生命。请你帮我照顾干爸干妈,他们的恩情我还没有报答,我可能要先走了,去见我爸爸了。我们永远是兄弟!”
不!不!不!你快醒来,我不要你走,快醒来,你这个笨蛋,你怎么可以丢下我,我们是兄弟,你走了我没有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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